“而且,我奉劝你一句。”华琴再次挣开生透拉着他的手,犹豫地提醒道,“在宫内尽量谨言慎行,别随意栽赃。至于你要的答案,我不会告诉你……你之后就会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
“我不想在这里动手,所以,你别逼我。”华琴低声警告道,似乎有不少底牌的样子。
可生透偏偏就是不遂他的意,笑着再次握住了华琴的手腕,欣赏着对方瞪圆眼睛有些生气的面容。
也不怪华琴有底气。以往长到和他们相似身形的玩具,都是已经在贵族身边侍奉了的玩具,而那些批玩具,多多少少都没有什么武力。
但可惜,现在站在华琴面前的人是生透,就生透那身高,难免会迷惑不知晓他情况的华琴。
他可不怕华琴跟他动手,反而很期待。
人人都知道,帝国急需军事人才,华琴刚刚又隐约透露了其能力……这让生透怎么不想和他比划比划?
试了之后,他就知道对方对上下批玩具,是否有威胁了。
“这么想打?”生透笑道,瞟了眼外面,“不如出去试试?”
华琴紧抿嘴唇,看了眼那被生透抓住的手,越来越生气。他没有想要为难对方,毕竟大家都是玩具,再加上现在他们又没有利益纠纷——生透那头短发,足以证明对方的地位,他不想多惹事。
可是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他怎么能不奉陪?他不会对生透动死手,只是稍微教训一下——
刚好他也想知道这群特殊玩具的实力。
“好!”华琴冷笑了一声,同意了,反抓住生透的手腕,拖拽着他就准备离开桂金宫。
在华琴看不到的地方,生透一脸惬意。既为接下来的情报高兴,又暗自窃喜于自己的手段——他不愧是生缔喜欢的人,真聪明!
生透一边自恋,一边观察着身边掠过的人。他发现那边除了是衣着华丽的贵族外,不仅多了些全身上下就连头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红衣人,更是还多了些藏青色服饰的戈家护卫队,只是人数不多,有些守卫甚至都打起了瞌睡,一点也没有昨日严防紧守的气势。
想必卫队的情况与昨晚米蒂公主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昨晚他虽然累得没时间向生缔询问关于米蒂公主的事情,但在柜中听了那么多,他多多少少心里有了点数——米蒂公主出逃了,但又失败了,而且在后面对戈肃等人的解释中……生缔撒谎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生缔,生缔平日里绝不会那么张扬地说话,再说,那个守夜人的状况本来就奇怪——先是看到了他就想报警,后来守夜人对贵族们说的话更是与他看到的一点也对不上。
生缔串通了守夜人,为的就是给戈家护卫队布局——也许确实有帮米蒂公主的意思,但绝对还有别的用途。
比如,守卫的减少……足以让一些别有二心的人,露出其马脚。
只是这局做得也太明显了些,真的会有傻子上当吗?
生透暗自摇了摇头,一切只看在宫宴上究竟是个什么情——
“嘶……”生透还未想完就撞上了华琴,要不是华琴还拽着他的手腕,他差点就要摔到地上。
他纳闷道:“你干嘛停下?是害怕了,想反悔了?”
华琴听了这话,本欲关心生透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挎着张脸,无情道:“害怕的是你吧?就你这走两步都能走神的样子,只怕是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住。”
“不如放弃吧?生透。”华琴还是那张淡漠的脸,眼睛里却流出了一丝对生透的不屑。
生透挑了挑眉,有些来劲了。自从江盈和他关系缓解后,他再也没听过有人这么说过他。他兴致勃勃地就想张嘴骂回去,可没等他说出口,他就听见了喧嚣声与怒骂声。
“卜芬芬!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新裙子!!!”
那声音尖锐刺耳,直接吸引了附近的人的视线,就连生透与华琴都忍不住朝声音来的地方看过去。
卜芬芬?
生透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但想来敢在桂金宫闹事的,怕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着,不如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赚点小费什么的。
那样就能有钱买戒指了。
刚好华琴也有这个意思,与他对视一眼后,一同向那边走去。他们拨开人群,看到了闹事的人。
只见一个穿着杏色长裙的女子正拽着充满黑色污渍的后边裙摆,一脸怒意地望着前面那个粉色短裙的女子:“这可是我亲自做……亲自向琅月斋刚订做的裙子!!现在却被你弄脏了,你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嘶,你瞎叫什么呢?这里可是桂金宫,你放尊重点。”卜芬芬双手环胸,微抬下巴,轻蔑道,“而且,是你自己不小心弄脏了裙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有空在这和我叫,不如快点去换了,少在这丢人现眼了。”
“更别说……”卜芬芬扯了扯自己那沾满红酒的裙子,又瞥了眼地上的碎酒杯,讽刺道,“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是你严婷不由分说冲过来就朝我泼红酒!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叫起来了。不愧是私生女,一点涵养都没有的,也不知道严密侯爵究竟为什么允许你来参加这里的宫宴,他也不怕丢人现眼——”
“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是私生女!!”严婷被戳中了痛处,也顾不得体面了,松开握着的长裙,二话不说就抡起胳膊就想朝卜芬芬打去,但人群里挤出的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姑娘制止了她的行为。
“严婷姐姐!这里可是桂金宫,你冷静一点!”那姑娘穿着一身的若草色带斗篷的裙子,为了拉住严婷,斗篷都险些掉落下来,她一边拉,一边还朝卜芬芬那边看去,“芬芬,严婷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等来的裙子脏了,一时间又没法控制住……”
“她是什么情况,你我都是知道的……别再跟她计较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卜芬芬听完后眉头一挑,她本来还没怎么想计较,这会想到严婷的身世,更加觉得可笑:“尤纯,你干嘛帮她说话?她自己身世不好,就可以随便诬陷别人了?而且你那说的什么话?搞得像是我欺负她一样,分明是她像条疯狗一样死咬住我不放好吗?!”
“不过……也不怪她那么疯癫。”卜芬芬冷笑一声,轻抚着手中的羽毛折扇,在尤纯哀求的视线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毕竟,她母亲也是个疯子。先弄死了严密侯爵的原配不说,更是用手段害死了严密侯爵的大女儿,再趁机爬上了严密侯爵的床,得以到现在的地位——不过,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事情败露被严密侯爵赶出家门,疯疯癫癫死在了外面?”
“严婷,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被你的母亲牵连到!不然你怎么能站在我面前跟我嚎?我惦记着我们一同长大的情意还有已故严姐姐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见识,毕竟你母亲做错的事情,你母亲自己承担——事情没发生前,你对我们几个都有所照拂,性格又总是让人喜欢,更会在我难过的时候给我编花环戴在我头上,哄着我,说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姑娘……这让那些脏事发生后,我想恨你也找不到理由恨。”
“你母亲走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精神不稳定,时常照顾你一二……你想要的,我都设法给你弄到,你不敢要的,我也都念着旧情给你弄来了,可现在你却这么对我吗!?拿着一条早就脏了的裙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诬陷我?你能不能别那么蠢?!!”
“你——!”严婷被对方一番话气得面色通红,直接推开了尤纯不说,更是一巴掌呼到了卜芬芬脸上。
“啪!!”
卜芬芬被打得直接一个没站稳向另一方倒去,好巧不巧朝生透与华琴在的地方扑过来——
生透没见过这种场面,拉着华琴就想让对方接住——他是有爱人的人,不能随便和人接触。可他万万没想到,华琴直接推了他一把让他向前接住了卜芬芬不说,更是朝他比划了个面瘫式的鬼脸,离开了人群,朝另一个方向匆忙赶去。
这是要去干嘛?生透瞪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被坑了的愤怒,而是疑惑。虽说他是有爱人的人,但路见不平还是要拔刀相助的。
而且,这边的几位小姐,一看就是身份显贵的。若是能帮到她们,说不定日后有了交集,行事也能方便些……既如此,华琴何至于现在离开?
莫非是……华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生透又看了眼严婷那充满黑色污渍的裙摆,立刻就想起那个男佣打碎的酒瓶,以及酒瓶里的黑色液体。
华琴怕不是去逮那个人了。
不过就算逮住了,那个人也可以咬死了不承认,事情并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还是有的,说不定有人会死在贵族小姐们的怒火下……
这事已经闹开了,而贵族小姐们,也是要保全体面的。
看破了华琴的意图,生透立刻就想离开比对方先一步拿到证据,只是……他有些苦恼地低头去看那半张脸通红,且对着他一脸怒意且两颊泛红的卜芬芬。
他怕是没办法现在脱身了。
“谢、谢、你!”卜芬芬捏紧了生透揽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巴不得把看到她狼狈的生透给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