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再说下去,已经被追上来的南熙捂住嘴,拖到了一边去。“松手,滚一边去。”
“对,还有这两个人。”陶夫人指指洛凉笛和南熙,又指彦瑜,道“跟他是一伙的,杀人帮凶。”
洛凉笛无语极了,南熙简直懵然。
她四下看看,趁人不防备夺过弟子腰间的佩剑就直直刺了过去,完全不将他们当做普通人对待。
修士只要想,一息之间,血溅三尺,至死也不清是谁下的手。
南熙立刻松开沈明修,又拉了一把洛凉笛,躲过了。立刻就有人将剑夺走,沈明修喝道:“柿子专挑软的的来,人善被人欺,真是岂有此理!”
热血上涌,脑袋一热,抬手就过去,倏地被挡到一边,白衣人站在了他面前。彦瑜看了他一眼,对陶夫人道:“节哀。”
陶夫人气的白眼翻天,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伸手就去打他,哭的不能自已,道:“你还我夫君……”
疲累的面容上涕泪滂沱,彦瑜怜悯道:“抱歉。”
陶夫人哭得更伤心了,悲痛欲绝地昏了过去。木方哒哒凑了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清和尊者这是惹了什么菩萨?都追上门来了?路上坎坷来得艰难都不放弃,可嘉。”
彦瑜就不说话,默默地走上训诫台,将放好的鞭子递过去,惹得训诫长老心里直发毛,忐忑道:“掌门回来岂不是要跟我生气,依我看就算了吧,那人的死也跟你没多大关系,用的着吗?”
彦瑜面无波澜,平平淡淡地道:“规矩就是规矩,此次我考虑欠妥。”以后类如此事,得劝人活着,死了让人挂念,徒增烦恼。
训诫长老扬起了鞭子,彦瑜无动于衷。
南熙冲过去:“师尊,你做什么?”
洛凉笛拉住他:“师尊他领罚。”
沈明修青筋暴起,指着训诫长老威胁道:“你打我师尊试试!”
鞭子落下了。
沈明修大叫一声,气急败坏样直跺脚,又喊不停,都要急疯了。
珀玉捋捋头发,摇摇扇子,对莫长老摊手道:“没有可赌性,犟的很,还死犟死犟的,有什么值得的。”他转向看众,挥挥手,高声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回演武场的回演武场,上课的上课去,该干嘛干嘛。”
文愫琴叹了一口气,扶着陶夫人往异草阁去。
见他娘要走,沈明修突然窜过来,拉住她手臂,急切道:“娘,你带她去异草阁做甚,待她醒来赶下山就是,你先劝我师尊。”
文愫琴未说话。木方已经开口道:“门派清誉还是要维护的,少主还是不要管了。”
沈明修气闷,攥着手又喊了一声娘。文愫琴道:“放心,娘分的清是非,醒了就遣人送回去。你叫上南熙他们回文经堂去,别随意跑出来,惹人生气。”
他娘不说劝或不劝。沈明修急道:“那我师尊他怎么办?”
木方拍拍他肩,道:“你师尊你师尊的,谁劝得过呀,他自己不倔一下心里不舒服,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再来我阁中,一剂猛药下去就是,还怕他不成。”
沈明修过去,南熙和洛凉笛已经被彦瑜训了回去,又怕惹他生气,看了一眼忙不迭回去上早课。
灵山派闹了一通,弟子们碎碎嘴,好奇的谈论几句,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跟没事发生似的。
陶夫人被送回去了,在台阶前坐下,愣愣的盯着脚下半晌,然后扭头看着贴上封条的大宅院,又看看身侧那几箱明晃晃越来越亮的金银珠玉,呜的捂住脸大哭起来。
彦瑜受了鞭刑,却好像没事人一般。第二日就在灵山派内指导弟子修习,偏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气度从容、风度翩翩的模样,仿佛他并没有遭过什么罪,弟子向他问好或是请教时,偶尔还笑笑。
珀玉看得有些牙痒痒,走过去对着演武场的彦瑜悄声道:“清和君,你不是人,你好可怕。”
彦瑜转身就走,道:“你不是人是南北。不见!”
珀玉面向场上弟子,正色道:“你们听见他骂我了?”
弟子摇头。珀玉道:“不许说出去,不然罚你们倒立。”
弟子点头。珀玉青扇一展,满意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