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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选择一个星期后出院,而是等亚岱尔第十天拆线后出院。
出院前一天沈渐书就买好了轮椅和拐杖还将东西一点点的运回了家,这样等真正出院的那天就就可以轻松一些只用运回亚岱尔就行。
当天一早上沈渐书把其他的东西收拾好后,抬头就对上了亚岱尔犯了难的眼神。
他拿起一条长裤问沈渐书“How should I wear pants?(我该怎样穿裤子?)”
额,沈渐书看了看他那被包成粽子样的腿又看了看他。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他用商量的语气说到。
“Can we wear hospital uniforms?(我们可以穿病号服吗?)”
亚岱尔皱了皱眉,他并不想赞同沈渐书的观点。但根据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他恹恹的放下手里裤子转而去研究起了自己的发型。
他硬生生的在医院里面关了十天,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院真是太难了。
就像本应该自由翱翔的鸟在水里漫游的鱼,突然离开了天空和大海被关在鸟笼和鱼缸里。每天只能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转悠,只能痴痴的望着天空想念曾今的美好,然后杜鹃啼血悲愤欲绝。
现下,他终于要从牢笼里出来了。整个人就瞬间荣光焕发,就连之前一直抗拒的吃药也积极的配合了起来甚至不用小沈催他自己主动吃了。
看着在那捣鼓新发型的格林威尔先生,沈同学表示充分的理解。毕竟被关了这么多天格林威尔先生又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没疯就已经很不错了。
“Mr.Greenwell,now we only need to wait for the doctor to remove the thread before we can leave.(格林威尔先生,我们现在只用等医生来拆完线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刚刚还兴奋无比的格林威尔先生瞬间又恹了下来。就像一朵刚刚还开的灿烂的花,在那一瞬间枯萎了。
“Can anesthesia be administered.(可以打麻药吗?)”
沈渐书想了想,他这几天在医院里瞎转悠的时候注意到那些拆线的病人好像都没有打麻药。
于是他如实的摇摇头,格林威尔先生本就快要枯萎的小花一下子彻底枯萎了。
小沈见状,不忍心的安慰到。
“Don’t worry,I’ve seen that the stitches come apart quickly these days.(放心,我这几天看拆线很快的。)”
亚岱尔精神萎靡的说道“But it hurts a lot.(但是很疼啊。)”
沈渐书对此无话可说,只能乖乖低着头接着忙自己的。
一会医生就来了,亚岱尔一脸恐惧的把腿交给医生自己转过头去不敢看。
沈渐书这时走过来,把亚岱尔拥入怀里用手罩着他的头就像带小孩来打针的父母一样。
他轻轻的拍打着格林威尔先生有些轻薄的背,略带点笨拙的哄着。
“Obey me,if it’s okay,I’ll go over soon.”
听话,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
被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亚岱尔整个人都僵住了。
抱他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只以为他是害怕便抱的更紧了还将他的整张脸没入了怀里。
少年的胸膛很暖和,这些暖意编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将他紧紧网住。时间在这一刻暂停,他甚至忘记了疼痛。
真是神奇,他竟然在一个异国少年的怀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心。
少年依旧不停地哄着他,他伸手回抱住了少年。
“沈先生,我怕。”
说完,他十分依恋的将整个人埋在沈渐书怀里。
他真的很贪恋这个怀抱,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欢愉的原因,因为在欢愉的时候人们会赤裸的紧紧相拥一起在欲海沉浮。
特别是事后,他慵懒的躺在别人怀里互说着情话。那一刻身体上满足,心理上也变得愉悦起来,即便那只是一时的。
他也要将俗世抛开,醉生梦死,共享片刻贪欢。
可现在,他发现原来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也可以这么有安全感。原来不只是身体的契合可以让他满足,让他安心。
“It’s okay,don’t be afraid.”
没事,别怕。
沈渐书这时发现,明明是比自己大7岁的大人了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自己哄。
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在他印象里的大人都是向可以独当一面什么都不怕的存在就像他父母一样。
没想到还有这种,不过想想也是他们都是人。是人都用怕痛,胆小退缩的时候。大人也有,只是被他们强行掩饰住了,现实不允许他们这样。
这残酷的真实。
沈渐书望了一眼正在拆纱布的医生,小声的说“轻一点,他怕疼。”
医生笑着跟他开玩笑“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
小沈被医生说的害羞,不敢说话了。
老医生看着面前这个羞红了脸的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这个年轻人发现他特别干净,做事也十分踏实有责任感。
每天都会到他这里来问病人的病情以及注意事项,他说一点年轻人就在本子上记一点,特别乖巧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