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夫人……救救我。”阿音吓得瘫软在地上,闭着眼睛对着根本听不见的樊若鸣求救。
“阿音姑娘,世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听不懂话嘛?”澜月神情不似平日松散,说出的话听着就不是替人解围的。
可阿音听不出,她脑袋已经想不起东西了,澜月一帮她说话,她下意识得按着他的意思回话:“每……每回都喝了。”
有内力的的人剑还没动就已经感觉到了剑气,周靖刚一动作琉俞便着急的说话:“爷,夫人就阿音一个用的顺手的侍女,你杀了她夫人那边怎么说。”
事情牵丝拉线在一起扯着,夭儿聪慧,避子药是姑姑授意的,其中缘由一细想就都明白了,他不想她心中难过。
明日他就要动身了,事情全部赶在了一起,周靖不想樊若鸣今后一个人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周靖把剑放在桌上,对着澜月道:“再发现她行不轨不用留情,直接杀了喂狗。”
“琉俞,今夜收拾东西,明天你跟我走,我去趟皇宫。”
琉俞也有这样的打算,如今周靖说了省得他主动提:“嗯,知道了。”
小宝本就心中难过,现下听到大哥也要走,说话还带着颤音:“什么、你们俩都走?”
回答他的是一声把门甩上的声音。
澜月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他一拍琉俞的肩膀,嘴里一啧,“小可怜,今晚喝点儿给你饯行?”
琉俞看向他,不知何时原本挂在里面的小玉箫吊在了外面,他忽而一笑,说:“你去买酒。”
樊若鸣自周靖走后一直就在房里坐着等他,听到门响的动静已经寅时了,她却一点也没有睡意。
“你回来了。”
“嗯,怎么还不睡。”
“你明日就要走了,我睡不着。”她周靖眼中有些疲惫,把他皱在一处的眉毛往外舒了舒,“怎么了,出去一趟受委屈了?”
周靖摇头,开玩笑说道:“我不找事就不错了,谁会给我委屈受。”
樊若鸣失笑,也调侃道:“也是,我们家初月是南封小霸王。”
两人眼中都带着笑意,渐渐笑出了声。
不知谁先停下,又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总之最后两人激烈的亲吻,荒唐到了鸡鸣时,情动时周靖把一直挂在她脖子上太后赏赐的玉坠摘了下来。
樊若鸣不解的看他,他道:“要走了,留一个你的贴身之物作念想。”
“这是姑姑给的,不算我的。”
“算,给你就是你的了。”周靖看着玉坠瞳孔暗淡。
两人一夜未睡,第二日是一个眼生的侍女伺候樊若鸣洗漱梳妆,樊若鸣让她去找阿音,周靖在身后对她道:“阿音染了热,我怕你也染上,让她好了再过来。”
樊若鸣脑子里事多,听见周靖这么说也没有多想,不再询问了。
上午周靖带着六七个江湖打扮的人给樊若鸣认了认脸,嘱咐着她有事澜月不在就找这几人也一样。
乔城温润儒雅,他一脸无害的对着樊若鸣点了点头,“夫人叫我乔城就行。”
一旁周靖道:“夭儿,叫乔叔吧。”
粮草昨夜先行,大军晌午出发,府中下人清晨已经把周靖和琉俞的行礼送到了将军府,两人出发时除了身上的黄金甲和佩剑可以算孑然一身。
樊若鸣在门口看着周靖腰间佩剑上的葫芦一垂一垂消失在了拐弯的地方。
“贼子猖獗,正是我南封儿郎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我周尘雪今日带着诸位走,来日定一定带着归。杯中酒乃男儿魂,上好的烧刀子给咱们开路,饮尽它。”
周武王率先把酒喝完,把碗朝后一扔。
周靖看着他父亲威猛的样子,体内的血在燥动,叫嚣,骨子里的冲动从没有像这一刻占满在他心扉,他学着周武王把酒喝酒,朝后一扔,就像有人驱使着他一样开口:“忠魂傲骨,斩奸除恶,诛。”
接着是琉俞,他重复周靖的话说了一边,高台下的所有士兵亦是一样的动作。
一遍:“忠魂傲骨,斩奸除恶,诛。”
又一遍“忠魂傲骨,斩奸除恶,诛。”
连着六次,响彻云霄。
南封九年,周靖作为先锋数次击杀吐蕃大将,战报传回,南封君主龙颜大悦,正式封他为月将军,那年周靖在军中人人称服,没人在背地里谈论他是谁的儿子,得的是谁的势。
只因他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