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跨年夜那个吻是情绪堆积到了那个点不得不做出的冲动行为,那今天这个吻完全就在白树的意料之外,他习惯了跟着许哥的节奏走,亦步亦趋,也从来没计划过主动做什么——我这颗心都坦坦荡荡放在你面前随你处置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只是没想到许哥也有脸皮薄的时候,会暗自较劲,会偷偷伤感,连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还要煞有介事地找些正经理由。
这简直和许哥这么多年来潇洒直率的大哥人设背道而驰。
毫无准备的亲密接触完全扰乱了白树的呼吸节奏,所有的血液涌上头顶,脑袋昏昏沉沉,他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许哥,谁知许哥早已不是刚才那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顺势抓着白树不安的手十指紧扣,桎梏在大腿上。
白树的喉咙里逸出求饶的声音,许哥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看见他微微挣扎颤抖,看见他在幽幽的光晕里意乱情迷的脸,又无法自持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
“许哥你……”白树胸膛剧烈起伏,贴身地衣物早已湿透,闷热的汗从衣领口烘上来,灼热不已,许哥落在他脖颈上的吻如火在燎,游离轻啄,一步步探索,他还凭着最后的理智想尽量体面一些,“你让我换个衣服。”
“好啊,”许哥喉结轻滑,嘴唇往下移动,最终咬住他外衣的拉链,狡黠地看了他一眼:“我帮你脱。”
白树就这么坐在许哥身上,困在他怀里的小小空间里,予取予求。
他身体十分敏感,在许哥不安分的手掌间扭动着,听着许哥愈发紊乱的呼吸,突然意识到自己下身的异常,顿时慌了神。
外衣被许哥扒了之后只剩下汗津津的贴身衣物了,裤子也即将失守,许哥的魔爪刚伸过去,他捂着腰带,像个灵活的泥鳅从许哥怀里钻了出去,迅速溜进浴室。
许哥有些无奈,回味着他嘴里的薄荷清香,慢悠悠走到浴室门口:“你跑什么?”
白树看着镜子里面那张红得要冒烟的脸,赶紧打开花洒:“我要洗澡。”
“你急什么,说了帮你脱衣服。”
“脱了,我该洗澡了!”白树含糊地应着,“没你的事了。”
“行吧。”许哥突然转了性,没怼他也没逼迫他。
白树怕他搞突袭,一边脱下裤子,一边紧盯着门缝。
浴室的门年久失修,早就失去了反锁的功能,长期也就他一个人住,便懒得换了。
庆幸的是,许哥没有硬闯。
在花洒下淋浴了一会儿,白树才终于恢复正常的心跳。
热气氤氲,他还有些恍惚,回想着刚才一幕幕令人脸红的场景,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就这么仓皇逃跑了。都怪自己该死的自尊心,怕许哥看到自己失了分寸的模样,怕自己没有经验让许哥体验感太差,无端的焦虑,扫了许哥的兴。
明明许哥今天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建立起勇气主动索求的,这下好了,打碎了许哥的积极性,下次不知道该怎么制造契机更近一步了……
洗完澡,他换上干净的睡衣出来,屋里安静无比,他先去卧室看了眼,没人,又去客厅和厨房转了一圈,还是没人。
许哥居然走了!
白树冷得搓了搓双臂,麻溜的关上所有的灯,钻进被窝,摸出手机准备给许哥打电话道歉。
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他脸上,直到灯光暗了下去,他也没想好措辞。许哥会原谅自己吗?要不要现在紧急上网搜一下那什么的教程,然后直接去他家找他睡觉?
不行不行。
太奇怪了!
跨年夜那晚怎么就胆子那么肥呢?是因为那晚上发生了太多疯狂的事情,抱着反正都要进局子了的消极心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试图重新建立起那晚的勇气,终于拨出了电话。
“喂。”挺意外的,许哥没有挂掉也没有故意拖很久才接,语气也十分轻快,“你洗完了?”
“许哥对不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生气。”白树语气诚恳。
“说什么呢?开门。”
“啊?”
“开门啊,冷死了。”许哥催促道。
白树飞奔出去开了门,看到许哥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外,一手提着小卖部的购物袋,一手夹着烟,正勉勉强强把夹在肩头的手机取下来。
白树接过购物袋,看了眼里面满满当当的泡面和火腿肠:“你饿了?”
“嗯啊,晚饭没吃两口,本来想着待会下去吃个宵夜,结果你火急火燎去洗澡,估计也不会出门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做。”
“不敢劳驾您……您都多久没给我做饭了。”
“那我给你煮面,”白树看着购物袋里七八袋花花绿绿的包装,动手翻了两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泡面?”
许哥警觉地抓住他的手:“别乱动。”
冰凉的触感在掌中化开,许哥啧了一声,才发现这人居然穿着单薄的睡衣就来开门了。
“是不是嫌自己太久没感冒了?”许哥想打他屁股,手掌落下的时候又舍不得,最终只是捏了一下。
哟,还挺软,跟小嘴巴一样软。
才做好心理建设的白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