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才恢复不到两秒的神色,又睁大了眼。
“昨晚他就被警察电话叫去了,”许哥轻描淡写说着,“好像是有人在宾馆□□。”
“□□?!”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便宜的小宾馆每天遇到可多奇葩了。”
白树咽了咽喉咙,欲言又止。
他退出许哥的房间,把客厅沙发上的脏衣服收进了洗衣机,把昨晚不知道谁吃宵夜剩下的啤酒瓶和泡沫盒收进了垃圾桶。没人要求他做这些,但是每次他把家里收拾得干净亮堂之后都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呆着是有点用处的。
许哥在床上回了个觉,再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白树早就出门去小卖部打工了,冰箱里留了些饭菜,都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他吃完饭有些无聊,随意换了身凉快衣服,又跑街上晃荡,晃着晃着就到了白树打工的店门口,他索性钻进了隔壁的台球厅玩儿。
到了白树关店下班的时候,许哥出来接他,身后跟着一票狐朋狗友,一个个抽着烟站着也没个正行。
许哥兴致勃勃地抓着他要一块儿去撸串。
“不去。”白树拗着下巴拒绝。
“不去?”许哥瞪圆了眼睛。
老子专门来接你下班的,你说不去?!
“我要回家做饭。”白树平淡地说。
许哥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这么犟,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在这么多兄弟的面前被扫面子,有些不悦。
“需要你做饭吗?我们自己不会解决?”许哥扬声道。
谁知白树被他这么一吼,眼睛蓦然一红,紧抿的唇沾着点委屈。
许哥喉结突然哽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他身后的兄弟纷纷当起了和事佬,打着哈哈把这僵持不下的气氛给破了。
“人家白树上了一天班累了,想早些回家休息,许哥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们。”
“对啊,许哥要不你们一块儿回去吧,你舅舅今天在外面处理了一堆事情,估计也没吃饭呢。”
“对啊,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聚都一样,不差这一顿。”
白树没敢再说话,许哥也没继续跟他拗,但他也没心情撸串了,最终还是抛弃了一票狐朋狗友跟白树回了家。
从此江湖上留下了许哥要为了小朋友洗手做羹汤的传说,许哥后来得知这个传说后,特意澄清了洗手做羹汤的人是白树,毕竟自己连碗都洗不干净。
等白树做好了三菜一汤摆在餐桌上的时候,许哥挂了电话走过来,眉眼扬气几分得意:“陈总说他今天在外面跟朋友吃。”
白树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表明白树根本没必要专门赶回家做饭,家里没规定他需要每天做饭做家务。
“好。”白树轻轻应了声,摆好了碗筷,“吃饭吧。”
许哥坐下刨了两口饭,觉得心里堵得慌。
两人一路回来都没说话,互相怄着一口气,但有说不明白缘由,许哥受不了这样,决定打破僵局。
“说说呗,你今天怎么了。”许哥放下筷子。
白树埋头吃着饭,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
许哥伸手提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拽了起来:“你他妈是鸵鸟吗?你以为你藏得了?”
“我只是不想你浪费钱带我在外面吃。”
“今天阿飞请客。”
白树不认识这个阿飞,可能见过,但是许哥的朋友太多,他并不是每一个都熟。
“你们请来请去的,还不是有你请客的那天。”
“你心疼我的钱?”
“你都没工作。”
“你嫌弃我没工作呗。”
白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位哥是故意的吧?就算是小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开个玩笑。”许哥低声笑了笑,“我就说呢,以前你每次都不错过我们的聚会,完全没有好学生的隔阂,这会儿混熟了,反而别扭起来了,原来是心疼我钱包。”
“我不想你每天这么无所事事,乱花钱。”白树说,“你又没上班,舅舅的小宾馆每天还这么多破事要处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许哥从来没听人这么跟自己念叨过,莫名有种被长辈数落的感觉,“我错了,白树,你今天你是我哥行吧,我都听你的。”
白树看他那副轻浮浪荡的样子,叹了口气。
“今天我凶你了,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许哥给他夹了块瘦肉赔罪,“但是我好歹是一方大哥,你以后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行吗?白哥?白总?白大爷?”
白树被他逗乐了,终于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扑哧笑了起来。
“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到时候我请你撸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