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呸了一声。
“你他妈放屁,老子没这么奇怪的癖好!”
“小朋友,你多少岁啊?在读几年级?”刁勇揶揄道。
白树绷着脸:“我不是小学生,我初二了。”
“哟!”王大贵激动了,“那我俩一样大!”
“你也读初二?”白树看向他的时候,神色缓和了些。
“嗯,”王大贵说完,又摇了摇头,“要是我还在读书的话,现在应该就是初二,应该是初二吧?反正不是初二就是初三……唉算了,我都好久没读书了。”
白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交流的欲望。
这时,他旁边的姑娘开了口:“我高二,你们该管我叫姐姐。”
白树实在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学生,他努力在她的浓妆和穿着中找到一丝学生的模样,以失败告终。
“你在哪个学校读书?”白树问。
“陈镇中学,你呢?”姑娘看着他。
“我也是。”白树说着,小声嘀咕道,“没在学校见过你。”
“来,小朋友,我们碰一个。”刁勇不知道从哪找来个杯子要给白树倒酒。
许哥拦住了他:“他不喝。”
“哟,许哥身边还有不喝酒的?”
“人好学生,课代表,跟你喝不了,跟我也喝不了。”许哥夺过他手上的酒,不由分说就仰头给自己来了一口,然后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评价道,“怎么不冰了。”
“我去你家冰箱搞点冰块来。”王大贵起身。
“求求你了,别去搞我舅舅的心态了好吗?”许哥拉着他坐下,“本来我舅就看我们几个不顺眼,你今天还是个黄毛,跟个火柴似的,擦上我舅的目光,绝对着火。”
“得勒,我就不去讨他老人家嫌弃了。”王大贵拧了拧脖子。
“你去,”许哥拍了拍白树的手背,“冰箱的底层有冰块,好找,要是见到我舅了,表现乖点。”
“好。”
出乎白树意料的是,许哥的舅舅并不是什么老人家,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但是打扮得十分潮流,花衬衫扎在牛仔裤里,头发多而蓬松,像是从港星海报里从出来似的。
更让白树出乎意料的是,他舅舅并不是听上去那种严肃刻板的大人,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客厅跟几个朋友一边看球一边喝酒,手里还夹着烟,逼仄的客厅跟网吧那个熏死人的包间似的烟雾缭绕。
看到白树出现,舅舅倒是有些意外,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是翰文的朋友?”
白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翰文”是谁,点点头。
“对。”
他看着白树,有些不可置信。
“我来拿点冰块。”白树说,“请问冰箱在哪里?”
挺稀奇的,许翰文那小子的朋友里,居然会有说话还带“请”的。
他没忍住嗤了一声,打量了白树两眼。
“没有冰块了,”舅舅说着,起身把烟屁股按进烟灰缸里,顺手拿起边上一个玻璃盆,晃了晃,“看吧,都在这。”
白树看着玻璃盆里一滩水,悻悻离去。
没有了冰,屋顶的烧烤酒局便早早结束了,几个人把现场打扫干净后,许哥要送白树回家。
其实白树找得到回家的路,但是他没说。
路上,白树冷不丁开了口:“你今天不该喝酒的,脑袋才流了血。”
“屁大点事。”许哥不屑,“对了,你怎么对刁勇这么冷漠,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我不喜欢他。”白树直言不讳。
“你这小孩……”许哥咂嘴,“怎么看谁都不顺眼?这次为什么?因为他带了姑娘?”
“可能吧。”白树心不在焉。
“那我帮你把他回绝了。”许哥说。
白树回过神来:“回绝什么?”
“他下礼拜约我们去唱歌,让我把你叫上。我就觉得你可能不愿意去,怕你当着太多人不知道怎么拒绝,所以专门私下问你……”
“我要去。”白树打断他。
“你这人……”许哥虚起眼,“KTV可不是好学生该去的地方,课代表。”
“你为什么老叫我课代表?”
“你不是吗?”
“我是啊,但是没人会用‘课代表’称呼一个人。”白树看着他。
许哥思索了片刻。
“我身边没有别的课代表,所以这个称呼应该算是你独有的。”
到白树家楼下的时候,白树邀请他上去喝口水,许哥拒绝了。
“我回去了,这个点我舅他们估计也散场了。”
“你跟你舅舅两个人一起住?”白树问。
“对啊。”
许哥回答地随意,但没接着说下去,白树也忍住了问下去的欲望。
他见过跟爷爷奶奶一起住的,也见过跟外公外婆一起住的,还有少部分幸运儿和父母一起住的,但还是第一次听到外甥和舅舅这样的搭配,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