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都是赵嘉婉闲来无事,通过和牛头马面唠嗑得到的。
多亏了她俩,赵嘉婉才会平平安安的活到今日。
否则万一犯了什么忌讳,无常爷的缚魂索就要套到她身上了。
到时候真是冤死了都没处说理,更别提找人主持公道。
她现在就怕阳寿耗尽,白无常一个缚魂锁甩过来,把她拐到阴间去受苦。
就在赵嘉婉转过身去,看向阴魂不散的白无常时,耳边飘来一阵轻快的女声,带着不正经的诙谐:
“赵姑娘,本差有这么难看么?为何今日一见本差,就总哭丧着脸。”
白无常摇着题为“一见生财”的折扇,眨巴着眼看她。
赵嘉婉霎时愣住,心中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关键时刻却顾忌弦歌在场,只蹦了一个字便收住话头:
“你…”
赵嘉婉捂住嘴,在心中默默地向祂发问:
你…你是女的?你会说话?
白无常被问得又好气又好笑,嫌弃地瞟了她一眼:
“本差又不是人,怎会像你们这群凡物似的拘泥于性别。本差非男非女,非阴非阳,居于阴阳正中,自然没有性别。”
赵嘉婉半信半疑,硬是追问到底:
那你为何,能发出女性嗓音?
“本差爱女性嗓音的柔美,和本差这张妖冶魅惑的脸很搭。”
白无常答得理所当然,带着几丝得意。
——这白无常,也忒自恋了,分明是俊秀长相,到底哪里看出妖冶了啊?
赵嘉婉槽多无口,心里的畏惧淡去不少。
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白无常抢先了去:
“所以,赵姑娘今日为何哭丧个脸,是与本差有关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的阳寿过了今日亥时便尽,在那之前倘若没有找到炉鼎,岂不是就要被你带到阴间去?我能不哭丧个脸?
赵嘉婉郁闷极了,一股劲儿朝白无常倒起苦水来。
白无常瞬间露出了然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那本差就祝赵姑娘好运了。”
话音刚落,一枚金锭稳稳落进赵嘉婉的掌心。
祂的形貌顿时烟消云散。
这让赵嘉婉哑然失笑,握着金锭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好暗暗吐槽了句:
搞什么?又是今天的“一见生财”么?
被她随手一塞,塞进弦歌手里:
“赏你了。”
“谢,谢殿下!”
弦歌惶恐地接过金锭,跪下身子,额头触地三次才罢休。
赵嘉婉见状,赶忙扶她起身,口中嚷着:
“别别别,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今日是我生辰,在府中就不必这样….”
“啊!”
弦歌小声惊呼,下意识用手捂住脖子。
这声音吓得赵嘉婉顿时停住动作,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我又伤着你了,是么?”
弦歌立马否认:
“没..没事儿,小伤,过一会儿就愈合了。”
赵嘉婉看她脸上挂着个笑,既愧疚又心疼:
“那你自个儿处理一下吧,我就不插手了。”
弦歌乖乖点头,“嗯。”了一声,上午的小插曲才算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都默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谁都没有逾越。
——
黎落是在一个时辰后到的,那时赵嘉婉正在进膳。随着最后一口蘑菇鸡丝被慢悠悠地吃进肚,耳边响起弦歌的通报声:
“公主殿下,黎落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赵嘉婉不紧不慢用绸布擦了擦嘴,接着把绸布叠好,放在餐盘边。
“是。”
弦歌引着黎落进来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桌上的餐盘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无声息进来的两个宫女清理干净。
黎落正欲跪下,身子微微弯曲,没想到刚说个:
“民女黎落…”
就被赵嘉婉给着急打断:
“行了起来吧,阿落,炉鼎找到了吗?今日可是最后期限了。”
“殿下勿急,今日来访的宾客中,我已经核对过了,有个绝佳人选,是位北都来的女客。”
黎落沉吟半晌,把自己所知的情况悉心道出。
赵嘉婉却骤然警觉:
“核对?你从哪弄来我齐渊国的宾客名单?”
莫非是哪里出了奸细?
黎落却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殿下,民女记得上次就已经告诉您了,蛊有问卜之效。”
低垂下眼,静默着没再吭声。
赵嘉婉袖袍一挥,觑了她一眼:
“哼。”
半信半疑地没再追究。
——
“那你说的绝佳人选是谁?”
赵嘉婉平复心绪,呷了口茶,和黎落谈起了正事。
黎落坐在对面,语气恭谨:
“具体的,民女亦不知,只知那人姓李,年方十八,已然怀有身孕。在北都使团的名单上。至于长什么模样,还请公主殿下自行确认。”
这让赵嘉婉皱起眉头。
依照惯例,她今日是不该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