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阿蒲女的嘟囔后,嘴角不禁上扬,显然是对阿蒲女瞧不上他四哥感到高兴。“我四哥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呀?左一个老男人,右一个臭道士的,等会见到四哥,可不许这般无礼哦。”他轻声说道,随即拉着阿蒲女上前,与祖母请安问好。
大天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满眼慈爱。待他们行完礼后,便示意他们坐在右侧的位子上。阿蒲女并未让太子搀扶,独自一人杵着精致的拐杖,步伐稳健地走上前来。而身后的太子,目光紧紧跟随着阿蒲女的身影,深怕对方走得不稳或是突然摔跤。眼中的关切,要将阿蒲女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呵呵~我这个太子孙儿啊,真是深怕他的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那眼神黏得都要拉丝了。”禄天神笑眯眯地打趣着太子。
太子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并未反驳,只是更加温柔地看向阿蒲女。
“祖母~老祖宗~您可别打趣泽郎啦,他是怕我又像之前那样突然不见了,才把我看得紧了点嘛。”阿蒲女娇嗔地拉着禄天神的衣袖。
大天太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阿蒲女的手背,说道“好好好,祖母知道了,祖母不打趣他了。看把你这小子急的,祖母可是最疼你的,怎么会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太子也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阿蒲女与大天太后之间的互动。
“呵呵~看得出来,这孩子从小就把你看得紧紧的,现在更是寸步不离了。最近身体可好些了?”大天太后拍拍阿蒲女的手背,言语间带着关切。说着,她又递了一块精致的蜜糖糕给阿蒲女,那糕点上撒着金黄的桂花,香气扑鼻。
阿蒲女接过蜜糖糕,轻咬一口,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微微皱眉,嗔怪道“咦~这蜜糖糕,跟我早上吃的桂花蜜一样甜滋滋的呢。”
太子看着阿蒲女那满足的模样,伸手轻轻拭去阿蒲女嘴角残留的糕屑,动作尽显宠溺。
“哦~原来碧天今儿也吃了甜品啊?怎么一大早就贪嘴吃甜食呢,小心以后牙疼哦。不过没关系,你要是想吃什么,尽管告诉祖母,祖母让人给你做最地道的,但记得要适量哦,别真的吃坏了牙。”大天太后笑眯眯地说着。
"回禀老祖宗,今晨品嘬了桂花蜜之后,孙儿腹中已是满满当当,此刻并无丝毫饥饿之感,亦无其他饮食之欲。" 说着,阿蒲女的身子自然而然地朝着太子靠去。
玄鯥王听到 “嘬” 这个字,眉头微微一蹙,那表情的变化极为细微,若不仔细端详,几乎难以察觉。
“泽天啊,怎么这大清早的就开始喂食桂花蜜呢?小心待会儿正餐时食不下咽呀。”大天太后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是的,孙儿日后必定倍加留意。”太子的话语温和而如玉,听起来分外悦耳舒心。
“老祖宗~您真是对我太过挂心了,以至于都忽略了四哥四君殿呢。”
“对对对……一见到你,祖母这心里就全是你了。听闻那帝鳶天的姻缘还是你给促成的呢?以往他母上无论怎样费心牵线,他都像块顽固的榆木疙瘩,不开窍,活脱脱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僧模样。”
“哈哈~老祖宗编排人的本事那可真是无人能及,哈哈~您的孙孙们,从老大到我这个最小的,估计都被您编排了遍吧?嗯,老祖宗,您想想看,我那会子就觉得四君殿的人特别不错。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与四哥相配那是绰绰有余。而且四君殿还是大神官呢,那就更不得了啦!四君殿人美心善,为人谦和,说话温柔细语,是个暖和的人,对吧!四君殿。”夸,就是要毫不吝啬地尽情赞美!
“多谢小殿下的美言,婆娑炎实在是不敢当此盛赞。”他边说边略带心虚地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玄鯥王。
“唉~四君殿,您可千万别如此谦逊呀。还有四哥,您可一定得好好疼爱四君殿,否则他这些年的苦等可就要付诸东流了呀。”
未待一直品茶的玄鯥王开口,婆娑炎便已抢先答道“他……不会的,他只是性格内敛,不擅长将情感表露于外罢了。”
阿蒲女思忖道‘他还内敛呢?做起那些荒唐事来可一点都不内敛呀!还说不善于表达,依我看,他分明是表达得过头了吧?’
“呵呵~确实如此啊!那么,四哥与四君殿的婚期,何时能确定下来呢?” 太子满含好奇地问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玄鯥王突然开口,简短而干脆地回答道“明年五月初六。”
“噢~老祖宗啊,您就给我们选个吉日吧?不然泽郎天天缠着我,抱怨我不肯与他成婚,说是我耽误了他呢。”他向大天太后撒起娇来,其实是不愿与太子结为连理,他更愿意与葵之相守,但正因如此,他与太子之间的这层关系,葵之至今也无法得到一个正式的名分。
当玄鯥王听闻阿蒲女要向祖母求婚期时,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抬头瞪视着阿蒲女。然而,阿蒲女由于是个瞎子,对玄鯥王的举动浑然不觉。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太子的眼睛。
“阿蒲,不可对祖母无理取闹。”太子虽说得严厉,但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宠溺。
“无妨,碧天,你希望何时与你的泽郎成婚呢?”大天太后温和地反问道。
在座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阿蒲女,等待着他的答复。
“至于我嘛,自然是要等到四哥他们之后了。因为我得先治好这双眼睛,才好风风光光地与泽郎成婚,不然恐怕又有人会嘀咕,一个瞎子怎么配得上尊贵的太子殿下呢?你说呢,泽郎~”说着,他轻轻侧过身子,向太子示意。
玄鯥王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光转向阿蒲女,眉头紧锁,心中淤积的闷气难以消散。“十二弟可真是好福气,同样是这张脸……却远不及人家……”他喃喃自语着,又猛地灌了一大口茶。
婆娑炎抬头望着玄鯥王,一声不吭,心里却满是委屈。
“是~只要是我阿蒲说的,那便都是对的。”他依旧保持着温润如玉,眼中的带着玩味地睨着玄鯥王。见到对方脸上流露出的挫败感,心中大悦,嘴角噙着笑意。
午膳过后,太子忽接天帝紧急召唤,不得不匆匆告别。在分别之际,他特意叮嘱阿蒲女务必注意安全,随后留鸟鸟照看,自己则先行离去。待太子的身影消失后,阿蒲女转而寻找婆娑炎,一同前往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庭院中。
“四君殿,关于我之前拜托您的事情,不知何时能够着手筹备呢?”阿蒲女直截了当地向对方询问。
“小殿下,一切均已大致安排妥当,只待裕华山上的诸位仙人前来加持,便可圆满完成。”婆娑炎如实禀告。
“哦?不知是否能够等到你们成婚之日呢。”
“小殿下若能不来,那是最好……请您务必见谅!”婆娑炎藏有私心,阿蒲女若能缺席他们的婚礼,将是最合他心意。
“嗯……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放心,婚礼的礼物我肯定会准备的。”阿蒲女心领神会,便也不再就此多言。
“那么,四君殿,我便先告辞了。”说罢,阿蒲女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大天太后的住处行去。
回到大天太后身边,大天太后关切地询问他方才去了哪里。他如实回答,说是去与婆娑炎道别,而婆娑炎的同伴玄鯥王则早已返回了神祇苑。此刻,屋内只剩下他与祖母两人。
大天太后好奇地问他,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愿意与帝泽天成亲,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死活都不肯松口。他微笑着,给出的回答与之前无异,再追问下去,也只是重复那些话。见大天太后问不出什么新东西,便也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随后,祖母又问起最近天后有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他只是莞尔一笑,低头继续品尝着手中的末茶,仿佛那些烦恼都随着茶香飘散而去。
“老祖宗……您说说,我和泽郎历经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为何伯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呢?不是送送子观音,就是给他介绍其他女子,难道就因为我被检查出不能生育吗?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非得要孕育子嗣才行,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不就足够了吗?您说,对吗?”
“万事由天莫苦求,子孙绵远褔悠悠。你也未必就不能有孕,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虽然我对妙音梵的做法也颇有微词,但她毕竟是泽天的亲生母亲,你多体谅体谅她吧。想当年,她为难额涅罗的时候,手段可比对你狠多了。”
“嗯……也罢……总之我已经和老祖宗您说过了,您就不要再催促我了。天医都已经说了没有希望,您老人家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原来,在他归来不久之后,天后就派来了天医为他进行检查。天医诊断后告知,他体内有所亏损,若要怀有子嗣,还需长时间的调养才行。
“无法生育便无法生育吧,呵呵~只要你们两人感情和睦,相互扶持就好。”
“嗯,那是自然,我与泽郎自幼便定下的姻缘,嘻嘻~只要他不辜负我,不欺辱我,我定会与他好好过日子。” 阿蒲女虽然口中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却另有打算。话锋一转,他好奇地问道“嗯~老祖宗,我有一个疑惑,为何世尊无上大佛从未有过祭祀呢?真的好奇怪啊!其他的大神们都有各自的祭祀,唯独我们佛罗陀教的大佛,连个诞辰都没有,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大天太后听后,稍作停顿,便缓缓对他说道,大佛在圆寂之前曾有过指示,不希望举行任何相关的活动。然而,在阿蒲女听来,这话却仿佛是在暗示驮驽娲的死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才故意不举行任何祭祀活动。
“哦~原来如此……呵呵~”阿蒲女心想‘那黑影之前曾抱怨过自己无人祭祀,如今看来,它的身影愈发模糊,意识也变得混沌不清,时而暴躁,时而糊涂,甚至时而做出愚蠢之举……若不尽快举行祭祀,恐怕我的阿妥拓御也无法冲破第七层啊。’
世尊无上大佛,即为驮驽娲,亦是上古尊王陛下,乃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大神。他诞生于天地混沌未分之时,为巫神以脐间幻化的一个莲生子。这莲生子在巫神的脐间安然孕育,历经了漫长的三千六百八十五万年岁月。
一日,巫神于梦中惊见莲生子欲对其不利,心生忧虑之下,遂于手心幻化出后来的天帝帝皇天毗寺迦勒,于眼中孕育出上古圣谛天降陛下吠陀迦,于耳中创造出上古神娲陀迦殿下,又于膝盖上生成了未来的天后禄天神伽兰妠,以此四子作为自己的守护者,意图牵制那潜在的威胁。
然而,即便巫神费尽心机,又过五千九百九十九万年后,莲生子终于破莲而出,其双目四瞳的耀眼光芒,巫神见状,心生恶念,企图将莲生子吞噬入腹,以自身的酸液将其腐蚀殆尽。
然而,莲生子在巫神腹内并未消融,反而逐渐吸取着巫神的力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历经六千二百五十万年的漫长岁月,巫神终于因力量耗尽而日渐枯萎,最终化作了九州大地的壮丽山川,其躯体融入了这片广袤的土地。
与此同时,莲生子也在巫神的腹中破腹而出,重获自由。在他的领导下,他的手足兄弟姊妹们紧随其后,共同定乾坤,斩杀混沌,拟定了世间的次序。他们的英勇事迹,成为了后世传颂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