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月,涂山袅袅终于从长达数年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眼神逐渐恢复了焦距。与此同时,而歓虹王的伤口也在阿蒲女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好转,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阿蒲女每日都为他熬制各种滋补的药膳,小心翼翼地照料着他的饮食起居。在她的调理下,歓虹王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躺在床上,而是能够在阿蒲女的陪伴下,慢慢地在屋内走动。
每当他下床行走时,阿蒲女都会紧紧地扶着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年过去。随着季节的更迭,歓虹王的身体逐渐康健起来。他再次踏入涂山袅袅的房内。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袅袅的脸上,为她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泽。
歓虹王走到涂山袅袅的床前,轻声询问“大主,身体可安好?”
涂山袅袅微微抬头,对上歓虹王的眼神,点了点头,声音略显虚弱地说道“劳烦贵主关心,我已无大碍。”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涂山袅袅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打着复杂的手印。随着手印的变换,一股温暖的神力缓缓自他体内流出,如涓涓细流般地涌入涂山袅袅的体内。这股神力在她体内流转,滋养着她的经脉,助她恢复元气,重新焕发出活力。
在神力的作用下,涂山袅袅原本苍白的面颊逐渐恢复了红润,眼神也变得更加明亮。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温暖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流淌,驱散着长久以来的虚弱。
“多谢贵主倾力相助,使我这残躯得以重生。您的恩情,我必将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大主言重了,你我之间利益占前,何须言谢。你的康复,不仅是对自己的交代,更是对整个涂山一族的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情爱之事,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虽美却缥缈。为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牺牲自己,实在不值得。”
涂山袅袅听后,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贵主所言极是,我会铭记在心的。”
“不,我并非在告诫你,为了得到不爱你的人的心,你便女子特有的温柔去融化他内心的冰冷,让他完全沉浸在你的柔情蜜意之中,以至于他迷失了自己,变成了你的附属品,从此无法离开你。”
“可是,我尝试了任何方法,却仍未能让他爱上我。直至他自裁,那一刻,我犹豫了。”
“只有傻子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既然你的温柔感化不了他,为何不尝试其他方法让他爱上你呢?”
“什么方法?”
“喏,此药丸乃忘忧之丹,服之可使人忘却前尘往事,更可令其心生爱意,倾心于你。”歓虹王微微俯身,将药丸递至涂山袅袅的玉手之中。
“这个...真的有效吗?”涂山袅袅双眼全落在药丸上。
歓虹王莞尔一笑,点头道“此药乃是我族秘制,药效非凡。然,使用此药需慎重,因它改变的不仅是记忆,更是人心。你当真决定要用吗?”
涂山袅袅一把将药丸抢在手中,坚定地说道“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承担。”
歓虹王见涂山袅袅一把将药丸抢走,却并未因此气恼,反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人心的贪婪,不管什么种族都是一样。’
随后,他轻声对涂山袅袅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言。”
涂山袅袅听罢,向歓虹王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多谢贵主倾囊相助。”
歓虹王轻轻摆了摆手,随后又与涂山袅袅交代几句,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然而,就在离开不久,一口鲜血突然从口中喷出,如同盛开的艳丽花朵,染红了他的衣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歓虹王身形一晃,几乎没能站稳,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歓虹王陷入沉睡,整整半月未曾苏醒,阿蒲女才惊觉她的泽郎沉睡半月之久。愤怒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涂山氏的欺瞒行为如同利刃,刺痛了他的心。为了自家女儿的安危,她不惜将他人的生命视为草芥,愤怒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他的理智。一股狂暴的冲动在他胸中翻涌,他几乎将整个仙山琼阁夷为平地,以泄心头之恨。
最终,四谛道主宰者婆雅稚亲自出面,制止了阿蒲女的暴行。
“贵主乃世尊无上大佛所钦定之传人,自当受吾等礼遇。然贵主今竟将仙山琼阁几近屠戮殆尽,此实难以解释,岂非如此?涂山氏固有过失,然彼已致歉赔罪。贵主怨其不顾天族圣子性命安危,诚然令人愤慨。然,天族圣子若离开六轮鬼域道,所受反噬自会消解。贵主何不三思而后行,以和为贵,此诚为良策。”
“主宰者所言极是,我今日之举确实过于冲动。”阿蒲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然而,一想到泽郎性命岌岌可危,我便心如刀绞,怎能不焦急万分?涂山氏虽已致歉,但他们的过失所带来的伤痛,又岂是轻易能够抚平的?”
“贵主之情,吾甚解之。然世间万物,因果相循,自有天数。天族圣子所受反噬,乃因果之报也。彼与涂山氏先有约在前,理当守诺。然圣子体内反噬深重,是以昏迷不醒。”
“什么有约在前?”阿蒲女不解地问道。
仙山琼阁的阁主走上前来,解释道“确实,天族圣子与本座有约在先。他答应先救治小女,待她康复之后,本座协助你们一同离开六轮鬼域道。”
“什么?他同意呢?”
“纵天族圣子与涂山氏有约,然贵主仍不得离六轮鬼域道。贵主尚未历遍六轮,若完成此道,欲何时离去,吾等皆不阻也。”
“所以,即便泽郎与你有了约定,我还是不能离开这六轮鬼域道,是吗?”阿蒲女低头看了看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歓虹王,轻声说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出不去,我也认了,只要泽郎能够平安无事就好。主宰者,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回到天界呢?”他抬头望向婆雅稚。
“吾自可助天族圣子重返天界,届时其反噬之力自会减弱,乃至康复如初。”
“可以,只要你能让他回去,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他为了我留在这里,身体却日渐衰弱。那冰清丸,虽然珍贵,现在却毫无作用。”
“冰清丸,但疗其表面之疾,未解其根本之患。”
“原来如此,恳请主宰者您即刻施展神通,助泽郎重返天界,得以康复。”阿蒲女心怀感激,跪地叩拜。
“贵主跪拜,实乃折煞吾也。”
紧接着,婆雅稚轻轻一拂手,原本跪在地上的阿蒲女便如被轻柔的春风托起,缓缓坐于椅上。随后,他又微微抬手,塌上的歓虹王便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六轮鬼域道,最终归返至那遥不可及的天界。
阿蒲女纵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咬紧下唇,强忍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凝望着床榻上消失已久的那个人影,那份怅然,如同深秋的落叶,在寒风中飘零,带着无尽的思念。
阿蒲女缓缓起身,恭敬地向婆雅稚行礼,“多谢主宰者。”言罢,她独自一人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仙山琼阁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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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麟天宫。
“报——启禀陛下,十二殿已于今晚从六轮鬼域道平安归来。”一名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向天帝报告这一重要消息。
陛下闻言,面露喜事,却也不禁疑惑道“哦?十二殿回来了,怎未前来问安?”
侍卫思索片刻,回答道“回陛下,十二殿此次归来时却是处于昏迷状态。天医已经为其诊治,得出的结论十二殿内亏严重,因此才会昏睡不醒。不过,天医也说了,只要十二殿安心休养,不再前往六轮鬼域道,他的身体定能会很快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