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恶狠狠地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坚定地说:
“你别被这些话影响到了,这些骂你的人我都帮你回骂回去了!还有,陶时安这几年放不下你是他的事情,他失眠、抑郁、出车祸都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能把这个算到你的头上!”
郑相宜咬紧唇,睁圆了眼:“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他分手,他是不是还是当初那个不染尘埃的温柔少年。”
“小宜,人是会变的。你不就在变吗?”
——
病房里,陶家人聚集在陶时安的床边。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低声呢喃了一声,陶家人激动坏了,按下了呼唤铃。
“小安小安你醒了?”
陶母激动地扑了上去,陶家另外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陶斯曜率先将手机放在桌上。手机屏幕上正好是微博界面。
陶时安睁开了眼,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脆弱。
“妈?”
陶母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着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时安吸了吸鼻子,似乎在空中探寻着什么。他沉默许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说:“她没来。”
陶母正想解释,陶时安伸手探了探,陶母很快握住他的手。
“妈妈,别告诉她我受伤了。”
“这...”
陶母迟疑了。
陶斯曜冷哼一声,“她现在可没时间顾你,她自己都有一堆烂事呢!”
“哥,小宜遇到什么事了?”
“因为你,她被网爆了。”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陶教授接过陶斯曜的手机一瞧,顿时火冒三丈,“这群网友真是闲的,胡编乱造什么!”
陶母却说:“时安,其实...”
“爸,妈,哥哥,你们帮我一个忙。”
“帮我用我的账号发一条微博...”
病房里,陶斯曜发出一声怒吼:
“什么?你还要自爆自己□□郑相宜?我不允许!”
陶斯曜第一次气红了脸。
陶教授却轻声说:“时安,你真的想好了吗?”
….
宿醉之后,郑相宜的脑袋仍有些晕乎乎的,胃部胀痛,她起身去吃胃药时恰好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气。
“果妹早上煮了什么东西?”
奶锅搁在灶上。
她揭开小锅盖一看,里面赫然是软糯香甜的小米粥。
郑相宜这才看到灶台上还贴了一张便签条。
【果子狸:上班去了,记得吃哦!】
郑相宜独自吃着饭,手机扣在桌上。
她忍不住又点开微博,可是搜索和自己有关的帖子却发现全都被删了。
郑相宜又点开微博热搜,竟然看到了陶时安的账号发的微博。
目光触及到“单恋”一词后,心中忍不住一痛。
她点开评论区,眼睛逐渐瞪大了。
【靠!男神亲自发文澄清!】
【只是因为想要去见喜欢的人,路上才遇到了意外...靠,陶时安竟然是恋爱脑】
【文字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啊,救命!】
【原来男神的前任后来攒钱还了那十万医药费啊】
【这女生上次站在我前面,当时她声音一出来,陶神琴弦都断了!果然是白月光啊!】
【但是她真的长得一般啊,运气真好】
【别被她那个舍友带节奏了,真拜金女都不会分手】
郑相宜眼眶一红——评论区里没有人再抨击她是个拜金女,也没有人骂她。而且...她从不知道陶时安原来是这么想的。
她的纠结和自以为是的“放弃”反而是一种伤害。
她迫不及待想要去见陶时安,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陶时安的电话,只好打电话给陶斯曜。
“你好,请问时安在家吗?”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却被泼了一盆凉水。
“时安他处理完你们的绯闻就已经出院了,现在正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
“他要多久才会回来?”
她愿意等陶时安回来,亲口对他解释。
“等世界巡演结束后,可能今年都不一定会回来。”
郑相宜愣住了。
陶时安为什么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那晚之后,她就没见过他...
——
郑相宜的工作重新步入了正轨。
组长和琳琳得知她的过去之后震惊得不得了,特别是琳琳这女孩,一有空闲就找她聊天。
“乐队在巴黎的演出很成功,陶时安完全都看不出来受过伤,嗓音和表现力真的好绝啊!小宜,你吃的也太好了呜呜呜!”
组长李越脸一黑,在琳琳面前炫耀般握起自己的一只胳膊,“你吃的就差了?那家伙有肌肉吗?”
“有!”琳琳两眼放光。
“有。”郑相宜脸色微红。
李越双手捂住耳朵,佯装愤怒道:“你们气死我了!”
郑相宜见他这样,笑着起身。
“小宜你去哪?”
“我去找主管。”
“啊?你不是才销完假吗?”
“不是,我想争取到国外那个项目?”
她想去见陶时安。
就现在。
郑相宜办完各种手续后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那个道士。
郑相宜在他这个所谓的“异能局”转了片刻,等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对道士说:“我决定好了。”
道士伸手一推,脸上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让我先猜猜…你还是离不开他?”
郑相宜点点头,“不,是我发现我没有必要离开他。”
道士男眯起眼睛,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了。
“哦?你不在意他看不看得到梦中的世界了?”
“我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从未因为自己是盲人而憎厌自己,即使看不见他也可以被很多人喜欢。”
“那你呢?你不害怕了吗?”
郑相宜深吸一口气,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心而轻松地笑容。
“我不怕了,即使我的能力消失,我依旧是他最特别的人。爱,不会因为利益而消失。”
道士男手中的烟已经燃灭,他却丝毫不管不顾,倚在墙上出神。
郑相宜的话始终萦绕在他对心头。
爱,真的能让一个自卑的女生变得自信,让温柔的人暴露本性。
他笑着弹走手里的一截烟灰,隔着窗户目视郑相宜走远。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