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宜再也听不下去袁娟贬低陶时安,只能冲过去把陶时安往外推,“你先走吧时安,对不起。”
陶时安却愣是不动,忽视掉郑相宜脸上的犹豫,还在安抚她:“小宜你别担心,我会和你妈妈好好说的。”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是我不该接近你的,对不起。”
郑相宜一个劲儿地摇头,她本该直接提分手的,可是看到陶时安就狠不下这个心,只委婉地推开他。
陶时安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却仍抱着一丝期待地站在那儿不动。
郑相宜怎么推都推不开他。
病床上的袁娟情绪激动地大吼:“你们必须给我分手!小宜,这后面的治疗我不做了,我们回家。”
陶时安无声地站着,他想要开口说话祈求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声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紧紧攥紧,想要怒吼的嗓子被狠狠堵住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微微弯下的那截脖颈暴露了他此刻的脆弱。
陈果在门外看不下去陶时安这么狼狈,冲了进来帮陶时安说话,“阿姨陶时安真的对郑相宜非常好,而且他家庭条件很好的,您不用担心郑相宜会吃苦...”
“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袁娟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吓坏了所有人。
眼看她拔了身上的管子,郑相宜生怕她出什么事,赶紧扑到她身上,眼泪刷的落下,一声声哀求道:“妈妈你别闹了,我答应你。”
“我跟陶时安分手。”
郑相宜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边流泪一边按护士铃:“妈我答应你了,你别激动。”
最终这场闹剧以郑相宜当着袁娟的面写下欠条为结局。
袁娟不信她,当天就给她推了一个男生的微信。
郑相宜加了那人后,并当着袁娟的面把陶时安删掉了,袁娟才安安稳稳地睡下。
医院长廊的尽头。
“阿姨睡了?”陈果站在窗户前,对着窗外漫天大雪发呆。
“嗯。”
郑相宜挤了挤她,手臂和侧边身体都紧紧挨着陈果。
窗外白茫茫一片中,站着一个被雪覆盖的黑色小人。
郑相宜盯着那人看了又看,才发现是陶时安。
“你要下去解释吗?”
郑相宜有些不知所措,“我该说什么呢?”
“跟他说你不会放弃他的。”
陈果理所当然地说。
郑相宜摇摇头,“我妈妈的那个病房能看到他。等我妈病好了再说吧。”
“那你跟他发个短信吧,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手机号,给我发了好多消息。”
郑相宜把他的手机拉黑了。
怪不得他的手一直举着。
不累吗?
郑相宜拨通了他的电话。
“小宜,我知道你妈妈是太激动了,等她情绪稳定后我会带上我爸妈一起来看望她的。如果阿姨知道我的父母,一定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的。”
郑相宜笑了笑,“这是谁教你说的呀?”
“我哥哥。”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委屈,“小宜,我真的很没用吧。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你把我加回来好不好?”
郑相宜目光直直地看向天空。
“好啊,但是现在不行。等我妈妈情绪稳定后我再加回来。”
“你不会放弃我的对吧?”
这时,陈果突然抱住了郑相宜,将电话从她手上拿下来,“阿姨出来找你了。”
郑相宜立马往回走。
——
路上。
王叔开到半路,陶时安突然呆呆地说了句,“调个头,我要回去。”
王叔看了眼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和围巾都被风雪打湿的陶时安,不忍心见他浑身狼狈,“时安,不如就像斯曜说的那样,之后再去吧?”
陶时安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王叔叹了口气,方向盘打死,电光火石间——镜子里闯来一辆横冲直撞的车。
砰砰砰!
他只能认命般扑向陶时安。
——
郑相宜接到陶斯曜打来的电话时,舅舅刚好来换班。
“郑相宜你来一下急诊部吧,时安出车祸了。”
她只是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其他的什么都想不到了。
郑相宜顾不上还没穿上的外套,顾不上妈妈的吼声,不等陈果反应过来就已经在病房里消失了。
陈果放下手中削好的苹果,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硬着头皮说了句:“我去看着她。”
溜之大吉。
住院部楼下,北风呼啸而过,风裹着雪花拍在人的脸上,像刀子。
郑相宜却没有感觉。她拼尽全力跑着,根本顾不上挂在眼睫毛上的雪花残影。
路上人多,郑相宜在人群里穿行,差点摔跪在深深的白雪地里。
陈果在她身后大喊:“你倒是走草席上啊!”
郑相宜脚步一顿,默默转过身走到席子上。
踩在布满脚印的黑色草席上,不少病人咳嗽着路过她的身边。
郑相宜看着陈果一步步走来,脚趾仿佛被冻在了地上。
“陈果,我不敢去。”
郑相宜声音里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我害怕!”
她怕,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生会离她而去。
“别怕别怕,我陪你去。”
陈果牵着郑相宜的手走了许久,郑相宜才突然发现她的掌心很烫,忽然呆呆地说:“烫得我手心麻麻的。”
陈果无语:“是你自己的手太冷了。”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急救室那一层,郑相宜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
“郑小姐借一步说话?”
男人穿着僧衣,分明是个僧人。
陈果拦住他,瞪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男人玩味一笑,“我劝你不要打扰我和郑小姐对话哦。”
他看向郑相宜,“郑小姐上次做的梦应该有显示吧?数字零?”
郑相宜如遭雷击。
“你是骚扰狂吧?什么梦啊,对女生说这个?亏你还是…”陈果骂他。
郑相宜拦住了陈果,语气更沉了:“果妹,我的确有事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