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安恭敬的低首示意后就带着管家离开了这里,并且紧闭上了房门。
池承嗣眼下乌青,瘦弱干瘪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血色,俨然是久病多时,前几日所摔的那一跤只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我以为,看不到你了。”他转头看向天花板,虚弱的开口,声音轻到常人都要听不见了。
池绾一脸的云淡风轻,“见我做什么?”
听得一阵揪心的咳嗽声,旋即池承嗣侧首吐出一股鲜血来,而池绾只是冷眼的瞧着。
“你身上的尸毒又复发了吧?”
闻此池绾眸底泛过一丝波澜,开口质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池承嗣冷笑了两声回答:“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想要解了体内的尸毒,就必须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池家古墓,那个她用了八十年才逃出来的地方。
池绾紧紧地盯着他,将信将疑地说:“你爹和你爷爷还和你说了什么?”
“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究。”
话音落下池承嗣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虚无,最终在池绾的漠视下重重落下。
他好像完成了什么使命般。
也许他一开始吊着这口气只是为了见池绾而已。
池绾起身站在他的床边,思虑着他最后的话。
片刻之后,她转身向房门走去。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回看着生命的逝去了。
那些白发宛若残冬的雪一般,凌冽而短暂。
对此池绾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叹惋。
现如今知道她身世内情的人都差不多入土了,她也确实去做个了断了。
池子安在外等候,看着池绾出来后就回了老宅。
春寒料峭,入夜还是几分凄冷。
祠堂跳跃的烛火映在池绾侧颜,她站在那些牌位下,盯着两个名字,池天韵和池正商。
他们分别是她的爷爷和父亲。
当年她被作为祭品带去古墓时,是池正商亲自取她的血,割下她的肉,是池天韵亲手将她钉死在了白玉棺里。
池绾清晰的记着这一切,也许正是这份难以磨灭的恨意,让她逃出了那个地方。
她本来想寻仇,却听闻池天韵在祭祀后的第二天就服毒自杀了,而池正商也在十年后暴毙身亡。
而这一切,池绾都归为报应。
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不过他们就算是死也给她留下了很难破解的谜团。
难道是为了折磨她吗?
想到这儿,池绾恨不得将两个人的牌位烧了。
突然身后响起敲门声,听脚步声是池子安。
“家主,已经联系景先生了,明日一早他便会前来。景先生在电话中说,还会带一位朋友来,不过没有具体说是谁。”池子安转告了这件事。
池绾听后微微颔首,“随便他吧。”
旋即她转身看向池子安问:“那张纸上的电话号码,你打了吗?是谁接的电话。”
“是个中年男人,说出价合理才能让张先生前来。我给出的价格景先生价钱的两倍,家主您觉得……”
池子安试探着询问,害怕自己说高了价格。
池绾并没有不满池子安的所作所为,反倒是隐隐几分担忧:“钱不是问题,就算是五倍十倍,只要他能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