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放我下来!”
“不放!”
“……”
“庭宣君不选的话,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楚雁离!”
“嘘,小声些,这可是在外面,一会喊来人的话,难为情的可不是我。”
“……”
这方面蓝澈就从来没吵赢过,每次的据理力争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楚雁离总会精准捕捉自己的弱点然后要挟自己,偏巧他又放不下这该死的面子,所以每次都被刚好拿捏。
一回到寝殿,楚雁离就迫不及待的把蓝澈往床上一扔,蓝澈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手软,应该直接给楚雁离一点教训才对,现在好了,不但要兑现承诺,还有一肚子说不出来的窝囊气没地儿发泄。
“淮洲!你能不能慢点,我这连口气都没喘匀呢!”
“想喘气?可以啊,等会有的是机会。”楚雁离没皮没脸的回答道,蓝澈提膝猛磕了一下他的腰腹,趁着他吃痛别过脸道:“我只是答应了你,但是我可没说我不会反抗。”
“诶呦……怎么到了床上还不老实?”楚雁离捂着肚子愁眉苦脸道,但很快他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神态,声音放软,眼目含情道:“我当然允许你反抗,否则失了意趣。”
“而且……”楚雁离诡笑,“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反制,既然庭宣君一身傲骨,那不妨将这也当做一次试炼吧。”
“敢不敢再赌一局?”
“你又要赌什么?”蓝澈没好气的说道,他明知自己的赌运一向不好,但是偏偏受不了楚雁离的这种刺激,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置身于赌坊的赌徒,听不得他人的一句怂恿,但凡有人激他,他的胜负欲就会爆炸,非要压上全部豪赌一场才行。
“若是我能一次就让庭宣君屈服,那你明日就告假,陪我一直到天明。”
“若是不满意,那今晚就一次,结束了就放你睡觉。”
蓝澈看着那琥珀色的眸子陷入沉思,是楚雁离心疼他还是另有打算?这家伙的心思可是难捉摸的很,他冷哼一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别一会输了又赖账。”
“当然,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楚雁离胸有成竹道,他将束发的红色发带取下,而后套在蓝澈的脖子上,轻轻吻着他的耳鬓,“乖些,等下就不会太受苦。”
蓝澈不明白楚雁离现在是打算干什么,所以只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楚雁离将纵偶丝收回,此物毕竟是兵器,若是蓝澈挣扎的太用力,难免会伤及皮肉,所以他还是打算用保守一点的方式,他将用来绑床幔的束带取下,而后在蓝澈眼前晃了晃道:“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我定玩法?”
“……”
“那就当你默认了。”见蓝澈不答话,楚雁离自作主张替他做了选择,两道束带与蓝澈的手腕紧紧相缠,楚雁离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道:“准备好了吗?”
“赌局,开始了。”
蓝澈始终不明白,楚雁离为什么对于这种事情有着如此的执念,自己倒不是没有兴趣,但是远不及楚雁离的那么强烈,这日复一日的折腾,频繁程度已经不亚于吃饭睡觉。
楚雁离看着蓝澈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我笑庭宣君嘴硬,明明自己不讨厌,但是就是不肯承认。”
“庭宣君贯可以撑着,但是我会当做程度不够继续加磅,直到你求我我才会停。”
这已经是楚雁离今日第二次挑衅他的逆鳞了,蓝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会求你。”
“是吗?”楚雁离等的就是这句,在他听来这无异于是蓝澈的肯定,他可以放手一搏不计后果,而且楚雁离相信,只要他一会开始,蓝澈保准会求自己。
“一步一步来,别急。”
“谁……谁着急了!”蓝澈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他用手肘微微撑起身子,愤怒的望着楚雁离道。
“不急吗?”
蓝澈侧着头缓慢的呼吸着,他想平复现在已经快要呼之欲出的声音,但是手被束带紧紧的绑着,他根本没办法捂住嘴不发声。
嘴唇都已经被咬出了血,但是他依旧不肯发声,那隐忍的样子让楚雁离原本的好胜欲瞬间消散了一半,他并没打算让蓝澈这么煎熬,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给蓝澈上刑。
“就不肯和我说一句软话吗?”
“……”蓝澈将头转过来,望着他不出声,眼中已经在打转的泪水让楚雁离看着心疼不已,
蓝澈依旧倔强着不肯放弃,这幼稚的样子让楚雁离不由的再次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蓝澈这不服输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既然不肯服软,那就帮他一把吧。
楚雁离伸手捂在了蓝澈的嘴上,“来,我帮你。”
这是在嘲讽自己吗?蓝澈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如何,认不认?”
“不——呃——不认。”蓝澈想要强化那几近消失的坚持,但楚雁离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将束在他脖子上的发带紧紧一拉,硬生把蓝澈从床上拉了起来。
骤然收紧带子阻断了刚刚才进入肺腔的空气,这种微妙的窒息感让蓝澈的耳迹瞬间安静了下来,增强的颅压令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还不认?”
“不……不认。”
楚雁离听着这依旧固执的回答,奋力的将发带扯紧,想让蓝澈妥协,但很快,这蓝澈就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那发带一直没有停止收缩,他已无法获取任何氧气,就算他现在想求饶也说不出一个字。
好难受,放开。
淮洲,放开我。
蓝澈想要将那快要了他命的带子扯去,但是无奈他的手根本无法动弹,这种有挑战性的玩法,楚雁离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下手没轻没重,但是却不知他攥的太过用力,这一下险些将蓝澈直接勒死。
直到蓝澈被勒的双眼开始有些上翻,楚雁离才觉察出不妙,他慌乱将发带解开,蓝澈的身子直接软软的坠倒回了床面,瞳孔扩散,像是陷入了假死的状态一样。
“庭……庭宣君?”楚雁离捧着蓝澈的头轻轻的呼唤着,但是陷入失神状态的蓝澈并没有办法回应他,他的耳道内被巨大的蜂鸣声阻断,楚雁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灌入的空气重新调动起几近停勃的心脏。
天呐,他好像玩过头了,楚雁离摇晃着蓝澈的身子,“对不起对不起,庭宣君,你还好吗?”
“咳……”蓝澈在沉寂了良久后终于缓过了神,双眼聚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视线移向楚雁离,但他却意外的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被泪水覆盖,显然刚才自己的状态给楚雁离吓了个半死。
滴答在脸上的丝丝凉意,让蓝澈更加确信,楚雁离哭了。
“庭宣君,你不认就不认,不勉强你了好不好?”楚雁离看到蓝澈有了知觉,便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刚才霸道之态也隐没的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因为忘情而错手杀了蓝澈。
这是怎么了?蓝澈想要抱一抱他那在颤抖的身躯,但手腕上的束带阻止了他的动作,他轻声在楚雁离的耳边道:“放开我。”
“好……”楚雁离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替蓝澈松了绑,此刻的他,看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幼犬,战栗着低着头,懊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蓝澈也没想到自己的状态会让楚雁离如此,他伸手将楚雁离抱住,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的,别哭。”
“对不起……”
这一刹,蓝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生怕这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会让楚雁离留下阴影,都怪自己太过要强,才会逼得楚雁离失控,这又不是在鸿蒙大殿与人驳辩,何须如此较真?
在楚雁离面前服软又不丢人,干嘛要弄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淮洲,我真的没事。”
“疼不疼?”楚雁离伸手抚摸蓝澈已经淤红的脖子,满目的心疼与自责。
“不疼。”蓝澈摇摇头,楚雁离见状,便准备让蓝澈好好休息,但他却没有想到,蓝澈一把抓住他的手,而后神情的对他莞尔一笑道:“可以继续。”
“啊?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别停,继续。”
楚雁离听着蓝澈这样柔意款款的话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显然,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别怕。”
“我认输,今晚的时间都给你。”
楚雁离看着蓝澈还有些心有余悸,于是轻声问询道:“累不累?要不要……”
“不要,说了整晚就是整晚。”蓝澈伸手环住他,抚摸着楚雁离那满是伤痕的脊背,“不是说我打了你了戒尺,你就要罚我吗?”
“习剑你心不在焉,怎么在床上做你喜欢的事情也如此马虎?”
“心念专注,不动不移,一次失误算什么,想要完美无错,就需勤加练习,复以多时,方能抵达至巅之境。”
“剑道如此,情道亦是如此。”
“无论是在那里,我都不许你敷衍了事,否则,我绝不轻饶。”
楚雁离被这严厉的话语说的没了脾气,无论什么事,蓝澈对待的态度都认真的让他钦佩,相比之下,自己似乎就少了这种魄力。
他回想起自己总是在练剑之时心存怠惰,所以蓝澈才会以打自己戒尺以示警告,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体查到蓝澈的良苦用心,反倒是应付了起来,他望着蓝澈已经被泪水冲刷的发亮的瞳眸,心中感动不已。
蓝澈是在用自己教给他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楚雁离坦然一笑道:“淮洲受教了。”
他附身吻住蓝澈那微微上扬的嘴唇,浮躁的内心也回归了平静。
蓝澈啊蓝澈,你真是一个合格的师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