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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藏匿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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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离!你给我清醒点,魔宗与神域,是世世代代的宿敌,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还是那个蓝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信了他的鬼话?”楚莫辞有口难言,在言灵死契的影响下,他能给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以楚雁离的个性,一定会和自己死磕到底,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说出这番极为伤人的话。

听到这里,楚雁离也再也耐不住心里怒气,当这楚莫辞的面直接把他的陈年旧事扒了出来,并指责他根本不懂的什么是爱,所以才会辜负了乔心尘,而后便转身从醉吟楼离开。

可刚出了醉吟楼的门,楚雁离就有些后悔,刚才的话似乎说的太重了,他并非生性他明知道那是楚莫辞不能提及的伤痛,但还是故意揭开,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唉,都怪自己一时嘴快,这说话不过脑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楚雁离懊悔道,他刚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向楚莫辞道歉的时候,恍然间想起了刚才因为蓝澈而跳过的话题。

商丘到底要做什么?

楚莫辞不能说,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去找商丘询问,虽然这样的举动很冒险,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大不了,就按照之前与蓝澈计划的那样,对商丘发起挑战。

两界的事情大过天,他和楚莫辞的事情先暂且放放吧,改日再去向他赔罪。

楚雁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荧惑魔宫,商丘还在办公,一听是楚雁离回来了,脸上便透出一股无奈的笑意,他屏退周围的守卫,而后让楚雁离进来说话。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请君上先恕淮洲的僭越之罪,淮洲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冒犯。”楚雁离跪地行礼道。

商丘一见他如此,便将手中的笔放下,而后托腮看着他道:“恕你无罪,不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看来你从淮书那里感知到什么是吗?”

“此事与我兄长无关,是我有事情要请教君上。”一听扯到了楚莫辞,楚雁离赶快撇清关系,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连累楚莫辞。

“无妨,我信的过淮书,你是察觉了他身上的言灵死契吧?”

“他应该也警告过你,不要过分打听此事,对吧?”商丘的猜测十分准确,楚雁离只得点了点头。

商丘拿起身旁茶杯饮了一口,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该来荧惑魔宫,更不该来问我,言灵死契,代表的便是不能说不可说。”

“君上可是在为起兵而拖延时日?”见商丘兜圈子,楚雁离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合适了,商丘本来也不太看好议和,上次神域的书信送到后,魔宗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在刚到神域之时,将离就提醒过自己,商丘另有打算。

一年的时间已到,那些游离在各处被心魔控制的魔甲军现在应该集结训练完毕,所谓的建立中枢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妥协之举,而是在开辟第二战场。

但是这终归是猜测,只要商丘不承认,他便不能有任何作为,楚雁离心道,这一点,估计未央庭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定然也有所感知,恐怕蓝澈没有同自己说这个是不想让自己劳神。

但是自己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淮洲,言多了。”商丘有些不悦,他虽然答应了楚雁离不追究,但是他这样一直没完没了的问下去,实在让商丘看不清楚雁离的态度,再加上商丘在神域的安插的人马也不止有将离和他,所以楚雁离与蓝澈的事情,也早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现在这样的逼问,楚雁离又是站在什么立场?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血脉无论何时都不会因为你的立场而改变。”

“淮洲啊,我知你议和是为魔宗考虑,所以不会治你罪,但是,你与蓝澈之间的事情,你最好理理清楚。”

“在你没有考虑好之前,这内部议事,你都不必参与了。”

“回去吧,别浪费了淮书的一番苦心。”商丘见此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一举动无异于承认了楚雁离的猜想。

楚雁离心知自己若是再执着下去,可能连这荧惑魔宫都出不去,便再次陈情道:“君上,淮洲此生都是魔宗人,这点在去到神域后,我便更加明晰,但君上,建立中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便是为了屯兵,此举也是上上之策。”

旁的商丘没有听进去,但唯有这一句让他原本蹙起的眉头有所舒缓,“哦?不妨说说,为何是上策?”

“君上既然知道我和蓝澈的事情,那也应该明白,世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未央庭实力超群,蓝澈手下的风陆二将我与他们正面交过手,便是魔宗派出魔化军,恐怕也占不了上风。”

“君上,讨回荣耀虽然重要,但保存实力更重要,现在若是出兵攻占神州,只会引得诸界不满,那白玉京人脉甚广,设立枢纽得利的是诸界界主,此刻贸然毁约,诸界必然非议,若是白玉京号令诸界抵抗,吃亏的只能是魔宗。”

“不满神域高治的人绝不止我们,枢纽建立,于魔宗而言,是广纳盟友的机会,若是多界合围,那么只需一役,便可讨回所有。”

“君上认为,淮洲说的可有道理?”

情急之下,楚雁离只能假装自己是在为魔宗考量,尽管这样的言论有些对不住蓝澈,但是他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换取商丘的信任。

蓝澈一定能理解吧?

商丘淡淡一笑:“有几分可信,看来你没让那个未央庭神君迷了心智。”

“淮洲,你若想促成此事,我可以同意,但是,你也需答应我一件事。”

“继续留在蓝澈身边,将他的一言一行都告知与我,若是能探得未央庭的军力部署,我记你头功,升为代尊使,从今而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让自己做他的内线?楚雁离没有想到商丘居然会想让自己去蓝澈身边刺探情报,他本能的想要拒绝,甚至想要开口责骂商丘这强人所难的行为。

可是这一刻,楚雁离却忍住了,他攥紧拳头,脑子飞快的思索着,商丘已经给了他机会,要不要把握全看他自己。

魔宗和蓝澈,到底哪个更重要?

他是魔宗中人,这是无论何时都洗刷不掉的印记,如果他真的选择背叛,选择与蓝澈为伍,那么魔宗覆灭之日,也将是他的死期。

但若选了魔宗,他又该怎么面对蓝澈?

更何况,这中间还夹着一个将离。

“不必着急回答,等你想好了再来回复。”商丘看着楚雁离为难的样子,淡笑的摇了摇头,而后用干净的布帕擦拭着那块他经常放在手边的甲片。

“我答应。”楚雁离低眸道。

“我答应君上会如实上报蓝澈的所有行踪,但请君上不要牺牲将离,他忠心耿耿,从无错漏,不应该成为两界的牺牲品。”

还挺重情重义?商丘欣赏的看着他,此刻他根本不担心楚雁离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因为自己手里捏着的王牌足有两张。

在得知楚雁离与蓝澈结成道侣的时候,商丘就已经做了谋划,这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楚雁离这小子,确实有些能耐。

而商丘想要的不只是楚雁离做暗线,他要的,是楚雁离亲手为他除了这个魔宗最大的威胁——蓝澈。

只要神域失去先锋统帅,那魔宗大军踏平白夜城便轻而易举,不过他并不着急,现在只要楚雁离肯妥协,那他第一步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一切确如楚雁离所猜测的那样,商丘此举只是在为开辟第二战场而做准备,但是第二战场的真是作用,商丘并没有袒露分毫。

至于楚莫辞的言灵死契,签订的并非是军机秘事,不过一个虚有的禁言协议,内容也只是不得回答楚雁离的任何提问。

楚莫辞只要真的一无所知,那么面对楚雁离的提问自然模棱两可,而以楚雁离的个性,一定按捺不住心思,会折返找商丘重议此事。

而同时,他们兄弟二人也会心生芥蒂,只要有人能捕捉到二人不欢而散的过程再加大舆论,战合两议的矛头也会落在他们身上,商丘置身事外,无论怎么做最后背负骂名的,都不是自己。

这个时候,商丘就拥有了主导权,此战无论是胜是负,他都有了足够的回旋余地,再不济,就是将他们兄弟二人推出去挡刀,神域那边,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说辞。

商丘思虑全面,这是一个双重保险的方案,楚莫辞既然主战,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吃紧,会向荧惑魔宫提出让滞留在神域的二人速回,但是商丘偏偏指明了楚雁离送信,留下了将离,一方面是此举若想让神域不起疑,必定要有一人为质,他卖了楚莫辞一个人情,楚莫辞自会倾尽全力回报。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牵制楚雁离,楚雁离一人分身乏术,不可能同时兼顾将离与楚莫辞,他越是重情,那商丘的这部棋便越稳,蓝澈对楚雁离再重要,也不可能不顾二人的死活,只要拿捏住了关键,楚雁离就会成为他最强的一把利刃。

就算到时候楚雁离不在乎他手里的两条命选了蓝澈,他也一样有办法逼楚雁离就范,譬如说,借助一些神域的潜在力量。

“既然如此,那等淮书订正完毕,由你将书函带回神域。”

“至于密信的传递方式,向乐生会告诉你,此事不可告诉将离,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是,淮洲领命。”楚雁离回答的不情不愿,但是面子上还是维持着平静,而后匆匆离开魔宫向自己的房舍行进。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商丘不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楚雁离心道,今天的对话,分明是准备良久的说辞,根本不是真心。

还有自己没有想到的阴谋在酝酿,这时候楚雁离真的很是希望蓝澈在身边,若是有他在,二人只需稍稍商议,便可推算出现在的形式走向。

监视未央庭的事情,要不要和蓝澈说明白然后共商对策呢?楚雁离有些犯疑,瞒下不说,若是日后事发恐怕会惹蓝澈对自己失去信任,但若说了,岂不是直接把商丘的心思推到了明面?

商丘死活他不在意,但是商丘一死,局面也会出现变转,这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

该怎么做?若是蓝澈面对这样的问题,会怎么做?

在答应和蓝澈在一起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疑惑,只要是能为魔宗争取的,他都会竭尽所能,虽然主和派一直再被打压,但若真的要上战场,楚雁离从来没有犹豫过。

可现在,他进退两难,牵绊在他与蓝澈之间的东西太多了,友情、亲情,他都无法放下,蓝澈固然在他心中无可替代,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因此而放弃其他的情感。

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啊……楚雁离行走在街道上淡淡叹息。

他不像蓝澈,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是一步一步爬上了这圣君的位置,但是就算晋升到代尊使,他也无法撼动商丘。

魔尊,那是血脉的代表,他不是那个幸运儿,所以与这尊位无缘。

尽管他的能力在所有人之上,但血脉的压制,他依旧无法改变。

不知不觉,楚雁离便行到了自己的住处,自打他和楚莫辞闹翻后,便从他的府邸中搬了出来,虽然商丘说要赏他一套房邸居住,但楚雁离拒绝了。

若是没有人,再大的房子也只是一个冰冷的建筑物,并不是家。他对住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有张床可以供他休息便可,所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从前与楚莫辞同住的小屋子内。

在这里,他起码保留了一些美好的记忆,起码那个时候,他还有家人可以谈心说事。

如今,位子是越坐越高,但人却是愈来愈远。

他将手中的行囊随意的抛在桌子上,然后翻身躺到床上休息,可是刚一合眼,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又出现在了脑子里,如此烦乱的状况之下楚雁离根本睡不着。

他坐起身靠在床边,而后又琢磨起要怎么同蓝澈开口的事情,这是一次上天给他安排的考题,他必须决定,要不要相信蓝澈。

这为时一年的神域之旅,算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除了剑术造诣有所提升,他的心境和见识也增长了不少,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再只从单一的角度出发和考虑事情,每一个决定都牵扯了无数的人。

他开始有些理解楚莫辞,以前在荧惑魔宫,自己虽然参与议政,但是却无所顾忌,现在细想,或许楚莫辞在中间为他周旋过很多次,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蓝澈说的对,位置的高低决定了人的容错率,站在寒巅之上,每一步都必须深思熟虑,若是踏错,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不过好在,他又获得了大把的时间留在蓝澈身边,虽然是任务,但终归还是满足了自己的私心。

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蓝澈又在做什么呢?是在未央庭大殿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还是在鸿蒙大殿与那些神官们激辩?亦或是休沐在躲懒?

想到这里,楚雁离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微笑,似乎只有想到与蓝澈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才能感到轻松,毕竟,蓝澈送他的剑舞,是他此生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他将沧渊剑抱在怀里,感受这仅存的微弱剑息,那是独属于蓝澈的味道。

还是想想回去给蓝澈带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吧,自己不好过的这些日子,他肯定比自己还难受,买些什么回去逗他开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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