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沈凛担心的那样,柳叙白这边的情况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蜃海明宫的闭关即将结束,柳叙白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神骨的融合意外的顺利,熟悉的力量循环在体内,柳叙白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骨节都被这种力量刷洗的焕然一新。
修养期间,华胥将戴量天的口供递送了上来,除了之前已经猜到部分,另外一件事让柳叙白有些担心,那就是都云谏,戴量天说宋景最初之意除了嫁祸,还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地点和一个名字。
所以在长乐庭的局面,便是他想利用偃师咒印对都云谏进行逼供,只有这样,宋景才会保证他的安全,只可惜,都云谏的意志力原超戴量天的想象,尽管意识薄弱,都云谏也仍然什么都没有回答。
一个名字和一个地点?柳叙白没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即便当初宋景没有获得九重剑,手上的情报网也已强的无可匹敌,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埋藏的这么深?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找上都云谏?
难道是……阿肆?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神秘女人,还有那个不存在的岛屿,柳叙白始终觉得她与宋景之间有一些说不清的联系。
他收拾一下自己的外装,便从蜃海明宫走了出去,明耀的光线令柳叙白恍如隔世,他适应了一阵,便向着长乐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遇到不少曾经想要治他于死地的神官,此刻,柳叙白没有任何惧怕与胆怯,他昂首阔步的从他们面前经过,错身之时,还不忘鄙夷的嘲望一眼。
这一眼,看的那些做贼心虚的神官惧怕不已,柳叙白现在的力量已非从前,这会若是多说一句,恐怕柳叙白会将新仇旧恨一起同他们算。
沈凛的话给了他十足的信心,如今虽然重新坐回了未央庭神君的位子,但是心态却与从前天渊之别。
由他们评说去吧,没必要扭转这些人的态度与想法,他不需要这些人感恩,只需要他们害怕便可,在绝对力量面前,便是不服,也只能忍着憋着,这种窝囊气,就留给这些喜欢搅弄口舌是非的人受吧。
一至长乐庭,周围守卫的士兵便侧让开来,纷纷颔首行礼,在花园内修养的吞天兽穗穗似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被纱布缠绕的身子像他缓慢移来。
柳叙白俯下身,抚摸着吞天兽的脑袋,“穗穗,可好些了?”吞天兽乖巧的用头顶了顶柳叙白的掌心,柳叙白从袖中掏出一颗回春丹递给吞天兽,“来,吃了会好的更快。”
吞天兽舌头一卷,将回春丹收入口中,见它如此听话,柳叙白便奖励的挠了挠它的下巴,而后站起身,向着长乐庭的后方寝殿走去,都云谏的身体尚未恢复完全,所以还一直歇在后方。
婢女在通报之后,便应声打开了寝殿的大门,都云谏躺在床榻之上正在服药,见柳叙白进来,他便合衣起身,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近侍。
“你自己还没恢复好,怎的跑来长乐庭了?”都云谏开口便询问起了柳叙白的情况。
“事琐务多,耽搁不起,所以先来拜访云谏大哥,有事请教。”柳叙白恭敬的回答道,都云谏见状,便屏退身旁侍候的众人。
待房内无人之后,都云谏便坐到了桌前,他不爱饮茶吃酒,所以长乐庭仅供有长泉清露,他先是替自己倒了半杯,又替柳叙白满上一杯,而后肆意可以坐下交谈。
“想问什么?宋景的身份你不是已经知晓了吗?”都云谏耳闻了之前神庭内的事情,所以也知晓柳叙白还在查证有关偃师的事情,但他不明白他所收集的资料已经尽数给了柳叙白,他托白玉京来询问的浮陵降临之事,他也已经做了回答。
自都云谏成为天尊之前,浮陵古国就已经有迹可循,按照时间推算,应远在神庭设立之前,因为浮陵古国在神域的位置不定,且也并无危害,都云谏便也没有刻意去寻,这一点他已经告知给了柳叙白,他还有什么不解之惑?
“戴量天对你出手,是宋景授意,他所求的一名一地,可否告知于我?”柳叙白有预感,如果都云谏可以告知他这一消息,那么他就会知道宋景所有的谋划。
只见都云谏眉头一皱,双目凛凛,他松快的神情立马翻转的矜重无比,“你也是奔着此事来的?”
“是,我们凡事都落宋景一程,这条消息至关重要。”柳叙白饮了一口清露,而后从容自如的望着都云谏,看的出,都云谏确实隐瞒了一些东西未曾告知自己,他是唯一一个真正见证过浮陵古国起落的人,得到的消息比旁人多也是情理之中。
柳叙白等了半响,见他还不愿开口,便试探的抛了一条线索,“我虽不知全貌,但我估摸着,我应能猜出你不愿意说出的人名。”
“是叫阿肆对吗?”
闻言,都云谏手掌一紧,险些将那薄壁的白瓷杯捏碎,他的神态更严肃,目光冷厉,“你从何得知的?”
“我见过她,也去过一个梦境一方中的岛屿,只可惜,我没有见到她的模样,不知云谏大哥想瞒下的事情,可是此事?”柳叙白见都云谏搭话,便知自己问话方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