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没有输。”慕浮生突然凶光毕露,他一掌将石棺的棺盖推开,然后柳叙白扔进了石棺,“既然你执意违逆朕,那朕就不必再留情了。”
他将所有的力道汇聚在掌心,不一会便结出了一根褐红色的木钉,他掌心向下,将木钉悬在柳叙白的胸口,“镇魂钉一旦落下,便会将这魂魄永远的锁在着石棺之中,永不得超生。”
木钉贯穿柳叙白的心口,大量的血水迎着刺入方向喷溅而出,慕浮生似是觉得这样的方式并不能让他舒缓心中的怒气,一次又一次的催动着内力将木钉压向更深处,一道道血柱呲在他的脸上更显狰狞,但这却激发了他心底的满足感。
这样,柳叙白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只要他死了,他就再也不可能从自己的身边逃脱。
这致命的伤势已经让柳叙白失去了痛的权利,血液的流速逐渐增加,他的体温也开始逐渐降低,气力的消散,让他的喉间再也挤压不出一个字。
还有,半天。
柳叙白的嘴唇颤动,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还笑的出来?”慕浮生看到他的笑容更气不打一处来,他幻化出一根带着红线的银针,“朕听闻民间有一种说法,只要将人封了口,他死后就算化为魂魄也不能向任何人求救。”
“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魂,朕通通都要!”
银针穿梭在柳叙白的双唇之间,面对丧心病狂的慕浮生,柳叙白显得异常平静,疼痛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最后的尽头。
待慕浮生发泄完心中的怒气,便开始将石棺的棺盖合拢,迎着最后一丝火光,他幽幽的望了柳叙白一眼,随后便决绝的将棺盖推向原处。
身处于黑暗中的柳叙白并没有很快断气,而是苟延残喘的坚持着,他在等,等倒数的时间结束。
在他等待的时候,慕浮生并没有离去,显然刚才自己给他灌输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一下子崩溃的意识很难短时间回复,直到他听到了言涟与苏渺曼的声音,也听到了慕浮生与他们二人的争执。
为什么你还没来……
求求你,快一点……
棺外刀尖搏杀的声音不断,他不知道言涟和苏渺曼还能撑多久,这流逝过去的一分一秒,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他在等谁?沈凛不明白,这个时候的分身应该还陷入昏迷才对,柳叙白难道是在期待他来拯救自己吗?
棺内的空气逐渐稀薄,柳叙白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的手指在棺壁上抓挠着。
好闷,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不行,得坚持住,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死去,那么就意味着计划的失败。
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柳叙白的指间已经被石壁磨的鲜血汩汩,指甲也翻折断裂,他就这样,硬生就挺了一阵,此刻棺内剩余的空气几近耗尽。
真的……撑不住了……
棺外的厮杀声逐渐减弱,言涟与苏渺曼也即将耗尽所有的气力,他听到了二人最后的诀别。
看来,真的等不到了……
柳叙白的眼帘越来越重,在缺氧又重伤的情况下,他已经透支了自己所有的气力,现在他除了认命,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此时,柳叙白的无名指轻轻颤动了起来,这微弱的跳动,让已在弥留之际的柳叙白终于看到了希望。
你来了……
终于……来了……
柳叙白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发觉那缕情丝正闪动着萤火般的光辉,他试探的引动手指,似是感受到了他期待中的阻力,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他将眼睛闭上,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一阵白金色的光芒从柳叙白的身体中分离开来,继而穿过石板向外延伸。
在天尊咒印结成的瞬间,万事万物都被凝固在了此时此刻,趁着咒印完成前,柳叙白轻轻的向内扣动的指节,三长一短,这是当初他与言涟苏渺曼定下的祈福手势。
意为,诸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