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真实的情况如自己所想,那么对话中对柳叙白含情脉脉的人,也许不是慕浮生,而是寰烬。
但是细想开来,沈凛又觉得有些不对,寰烬是孽物,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对人产生情感的,换句话说,就是它根本没有情丝,所以也不具备爱的能力。
虽然暂时没有办法验证猜想,但是沈凛心里却又了其他的主意,言涟曾经对柳叙白说过,别走他的老路,这说明他留在慕浮生身边也并非自愿,按理说慕华辰死去,存活的十二乐师应该可以自行离开,言涟之所以死心塌地的跟着慕浮生,是不是被下了引心痋?所以才不得不乖乖听慕浮生的指派。
看来这玉泽州内还真是云波诡谲啊,过度的思虑加上刚才暂停时空的亏虚,沈凛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感知到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被透明膜布包裹的空间中,膜布似水帘般涌动流转,膜布之后,是被搅动的模糊不清的景物,距离他不远处,一抹朦胧的白色让他心中一悦。
能出现在他梦里的白色,只有柳叙白。
“琅環君,是你吗?”沈凛将手抵在膜布之上,发觉这膜布似乎十分坚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易碎,他用力的向前推进,膜布也顺着他挤压方向向前缓慢延展,阻力异常之大。
“琅環君,你到底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沈凛对着眼前的白色的轮廓大声问道,这句话正是他心中苦闷的原因,柳叙白的不见踪迹,让沈凛总觉得不安。
那白色的身影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也伸手贴在膜布之上,沈凛见对方有了回应,心下一喜,“你告诉我,我要在哪里才能见到你,无论是哪里,我都会去。”
“……走……”不知是因为这膜布的原因,还是因为柳叙白声音含糊,传入沈凛耳中的,只有这一个字。
“你……你让我去哪里?”沈凛不知道这一个走字代表了什么,柳叙白是想告诉他什么?
“……回去……”断断续续的字音让沈凛有些迷茫,回去,回哪里?“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柳叙白后续的话都尽数被这膜布阻挡,沈凛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指间弯曲,想要尝试将阻挡他的这层障碍物撕碎,但是膜布的韧性远超他的想象,任凭他如何操作,膜布都未有丝毫破损。
柳叙白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便将手撤走,沈凛见他离开便再也绷不住,他情绪崩溃的对着那个背影喊道:“琅環君!你别走!”
但柳叙白似乎没有因为他的挽留而停下脚步,最后消失在了那失焦的世界中,沈凛身处的空间也开始急剧压缩,他的意识也被传送回了现实世界。
随着刺眼的阳光映入眼帘,沈凛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场梦而已,他用手将眼眶旁的点点湿润擦去,然后捂着脸闭目沉思。
是因为太过思念柳叙白了吗?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沈凛长叹,但这个梦也太过奇怪了,按照常理来说,梦境是由自己心相所生,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柳叙白的脸。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柳叙白的话,是在劝告自己吗?回去,是让自己回到现实还是现世?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沈凛本能的想到了这里,因为他知道柳叙白的性子,一遇到危机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离开,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更不可能走了。
“将军,醒了吗?”萧止的敲门声传来,沈凛才将手从脸上移开,然后随意的翻了个身回答道,“醒了醒了,什么事,三句话内赶快交代完。”
“好大的起床气。”尽管萧止嘟囔的很小声,但是沈凛还是听的很清,本来自己现在情绪就不稳定的很,谁叫这小子刚好撞上来,所以借机捉弄起了他,“这算一句了,你还能说两句。”
“这就算第一句了吗?”萧止惊道,沈凛眼睛一闭,继续道:“第二句了,再不说我就继续睡了。”
“玉统领托人传信说今日有公务在忙,今晚恐怕会去的很晚,第一楼之约是延期还是照旧?”萧止生怕沈凛赶他走,连忙一股脑的将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