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叙白,沈凛原本打算说些有关沈月见的事情,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退了回来,不知为什么,要自己去和柳叙白谈论另外一个也喜欢他的人,沈凛就觉得张不开嘴。
浓烈的醋意还是不自觉的在沈凛的心间萦绕,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谁让在感情里,他就是这么占有欲强呢?容不得别人与他分享。
“犯人也有放风的时间吧,我不过是起来喝水而已,何必这么疾言厉色?”沈凛将身前的水碗端起一饮而尽,而后他继续道:“我怎么现在有点弄不清楚,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想我死的话直截了当给我一剑就行,想我活的话,明知我身子虚还那么用力的推我。”说完还不忘露出无奈之色。
“你要是能闭上你的嘴,我觉得你应该还能在北渊盟多苟活几日。”柳叙白愤然道,“是你天性如此还是让河洛城那帮人给惯出了毛病?怎么不和我顶两句嘴你就浑身难受是吧?”
“不然你怎么愿意同我多说两句?”沈凛此言一出,柳叙白更是觉得自己被耍,他扬起手准备结结实实给沈凛一巴掌,好让他知道和自己对着干没好处。
但就在这须臾间,柳叙白脖颈处用红绳系挂着的短竹笛从衣领处滑落了出来,坠吊在胸口,沈凛一眼便认出了竹笛,这便是沈月见送给柳叙白最后的礼物。
“好精致的短笛。”沈凛看的出柳叙白十分爱惜它,一直是贴身收藏。柳叙白的手停滞在空中,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向胸口的竹笛,像是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一样,立即用手将短竹笛捂住。“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沈凛轻笑。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柳叙白将短笛塞回了衣服内,而后对沈凛郑重的说道,“沈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缠着我,我对你没兴趣!”
“因为什么?因为这竹笛的原主人吗?”沈凛顺着柳叙白的话直接问了下去,但这一问,却让柳叙白的脸色都暗了下来,这他最是不能被人提及的地方,沈凛再一次的精准踩雷。
赶在柳叙白要发作之前,沈凛立刻补充说道:“若他真的回来了,你确定还能认出他吗?”
“你说什么?”柳叙白的气焰在这一瞬又低靡了下去,沈凛见此继续道:“时过百年,你还能记清楚他的模样吗?遗忘,才是最锋利的杀人刀。”
柳叙白被沈凛的话弄得心绪不稳,因为沈凛没有说错,百年过去,他已经没有办法完全清晰的记起沈月见的模样,他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已经被时间冲刷淡去,自己只凭着一丝执念在等待,但如今若是沈月见的转世真的回来,他还真的未必能一眼识出。
“我帮你找他,你答应与我做个正常朋友,可好?”沈凛这句话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自尊都按在地上摩擦,因为他想起了在婆娑城时,柳叙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愿意献身成全自己。如今换做是他,为什么不能放下自己一贯的执念,去成全柳叙白呢?
当然,沈凛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心思,柳叙白被锁的余响火焰既然无法用外力开启观阅,那就只能由他自己讲述出来,而要达成这个效果的首要条件就是,让柳叙白放下戒心,信任自己。所以对于现在的柳叙白来说,没什么比找沈月见这个条件更诱人了。
“就凭你?”
“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在北渊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柳叙白马上警觉了起来,他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沈月见的事情,沈凛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有关自己的秘密的?虽然沈凛话说的坦诚,但是这并不妨碍柳叙白对他的怀疑。
“别乱想,我身为河洛城的圣子,自然有获得情报的特殊方式。”
“与其在意消息的来源,不如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反正对于你来说,这没有损失,最多,只是花些时间。”
“但时间对于你而言,本就不是问题不是吗?”沈凛料到柳叙白会追问这一点,所以早在陈情之前就已经备好了说辞。
“你……真的可以找到他吗?”柳叙白犹豫了,尽管他是很心烦沈凛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缠人精,但是面对他提出的条件,柳叙白还是有些心动,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交易,面对沈月见的事情,柳叙白很难保持惯有的冷静,这个名字附带的魔力像是一剂慢性毒药,一旦引出,便再无戒断的可能。
要不要赌这百分之一的概率?柳叙白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沈凛说的在理,他的时间,最是不值钱。
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尽力而为。”沈凛也严肃的说道,柳叙白第一次见他这么正式的答复自己,心中也不由得多信他几分,因为柳叙白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与沈月见相见的机会。
“好,只要能寻到他,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柳叙白的语气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蛮横,沈凛轻笑道:“那你不妨坐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尽管柳叙白暂时愿意选择相信沈凛,但是他还是疑惑沈凛的来路,毕竟他太过清楚自己的事情,似乎在沈凛那里,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公开,这也是让柳叙白最不解的。
因为沈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他知晓的消息来要挟自己,而且也没有用以此来向他索要无色血,如果不是因为沈凛总是没完没了的打趣自己,柳叙白早就已经对他放下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