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答我,柳叙白!”
他扯着柳叙白的头发,让他承袭着自己的疯狂,柳叙白泪如泉涌,摆弄着头颅想要回避沈凛的责问,但他越是拒绝,沈凛就不肯放过。
“我……我没有!”柳叙白终于从口中发出一句虚弱的回应,但是这回答换来的却是沈凛更为无度的索取,显然,沈凛并不相信他现在的每一句辩白。
柳叙白哭的气息紊乱,神态哀伤的不能自已,沈凛原本的兴致被他搅扰的所剩无几,所以干脆就将这痴缠当做了刑讯拷问,他要问明白,柳叙白到底为什么会选择背叛。
“是风知还还是陆竹笙?”沈凛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盯着柳叙白已经哭红的双眼质问道,柳叙白借着这个机会拼命喘息,对于沈凛没来由的提问他显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背叛我,是因为风知还还是陆竹笙?”
“还是,你另有新欢?”
沈凛以为柳叙白在故意装傻充愣,所以面露不悦,“唔——”柳叙白感受到了沈凛施加的压力,所以不顾自己还没调整好的呼吸节奏,直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说了!我没有!不是因为谁,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答案显然不能让沈凛满意,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升起一抹诡笑,“不说?那就继续。”
“这才刚开始,琅環君,受的了吗?”
沈凛的话语轻挑,听着侮辱性极强,将柳叙白的人格贬低到了尘埃,柳叙白眼含泪水,艰难地用双肘支撑起上身,然后盯着沈凛的眼睛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这样的反问,一时让沈凛有些失神,柳叙白见状,便发动了反攻,将心底的委屈宣泄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信任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你……你居然怀疑我是因为他人背叛你,才没有去无极境。”
“沈凛啊沈凛,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失约,没有背叛你,我至死,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这样的话语狠狠刺激到了沈凛的内心,面对柳叙白质问,沈凛显然很是回避,因为他不想承认,柳叙白的反问很是在理。
可心底的自卑却很快将愤怒填补了回来,他扯着柳叙白的衣裳,冷哼道:“故技重施?同我打感情牌?好,我给你机会,你只要讲出你未至的原因,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你还是我的师尊我也依旧是你的弟子。”
“你若说不出,那从今日开始,你就和外面的世界作别吧,这弱水牢,就是你的归宿。”
“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会与你不死不休。”
“你若编个理由骗我,那我不介意再重回神域,让他们看看现在的你,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神,现在是何等的不堪。”
柳叙白迟疑着,他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硬生生的被他憋回了肚子里。
不行,不能说。
这秘密,他不能说。
见他犹豫,沈凛的心火就又重新被勾了起来,原本还在迟疑不决的柳叙白,被沈凛打断了思路,他的身子重重回落到了地面上。
“啊啊啊啊啊……”
他的哭泣让沈凛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柳叙白就算说不出他想听的答案,他也不吃亏,尽管沈凛知道,报复柳叙白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他偏选了这一条能完全击溃理智的方法来应对柳叙白的沉默。
“嗯……”柳叙白的体力告罄,神志也不大清晰,沈凛的多番折磨之下,他已无力反抗。
“求……求你了沈凛,别再继续了……”柳叙白颤颤巍巍的求饶了起来,因为他清晰的感知到沈凛的复仇不会他疲累而结束,而他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不由你说了算,什么时候想停是我的事情,你乖乖受着就好!”沈凛爽快的拒绝了柳叙白。
“唔……”柳叙白大脑也陷入了空白,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柳叙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对着自己的舌头奋力一咬。
如果沈凛不能放过他,那他可以自我了结,他不想连自己最后的尊严也被夺走。
这一口咬的不轻,血水顺着柳叙白的嘴角缓缓流出,袭来的痛意直接让柳叙白双眼一黑昏了过去,沈凛大惊,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逼迫他松口,柳叙白口中血色一片,舌尖之上深深的牙印还在出血,这惹得沈凛更是不悦。
“竟敢咬舌自尽?”沈凛从一旁坠落的衣衫上扯了一段布条,将他的口腔塞满,好抑制鲜血的流出,待口腔内的血水被布条吸收后,他便催动魔气,将柳叙白舌尖的伤口封护,但看柳叙白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只能不情不愿的作罢。
想死,也得我说了算,柳叙白,你的命,是我的!沈凛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柳叙白,心中更是气愤。
柳叙白啊柳叙白,你真是厉害,竟然能将这种事情也变的如此无趣。
虽然他对柳叙白恨意未减,但看他现在衣衫不整狼狈至极,眼中的魔气便开始消散,心魔退却后的沈凛冷静了不少,他将柳叙白的衣衫拢回原处,然后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
不远处掉落在地的折扇,引起了沈凛的注意,他抬手将扇子拿起展开,这扇面是他送给柳叙白的礼物,这么随意的一份礼物,柳叙白居然贴身带着,他端详了一阵,便将扇子重新塞回了柳叙白的怀中。
柳叙白,到底哪一个状态下的你才是真实的?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刚才使用了及其卑劣的手段对待柳叙白,但他的心里,还是惦念这柳叙白的好。
他只想知道,在神域苦苦等待的那些日子里,柳叙白究竟去了哪里?
这是在他回归正身之后,唯一的执念。
前情不论,他在九阙城的这些时日,自己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柳叙白对他的爱,就如之前在神域之时一样,尤其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夜晚,他深醉其中不可自拔。
但往往就是这样的盛情之后,柳叙白与他的关系就会急转而下,沈凛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柳叙白总会在关键的时刻舍弃自己?
还是说,柳叙白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所有的猜忌从心而起,正当沈凛有些烦乱之时,通道外传来商瓷惊喜的声音。
“君上!”他带着众人前来接引沈凛正身的回归,“代尊使商瓷接驾来迟,还望君上恕罪。”魔宗迎回魔尊,就意味着所有内乱都将迎来终结,商瓷的喜悦自是不言而喻。
“代尊使不辞辛劳替我做了这么多,何罪之有。”沈凛淡然道,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柳叙白,对商瓷说道:“我与琅環君聊的甚欢竟忘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代尊使替我好好安排一下,莫要让人说,我们魔宗不懂礼数。”
商瓷马上应下,他命人将一旁不省人事的向乐生从弱水中捞了出来,然后招呼沈凛去外面,沈凛最后抬眸看了一眼还在昏迷柳叙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商瓷聪慧,只是单单扫了一眼,便知刚才发生过什么,心里的幽怨之气也随之铺开,他给了身旁的迟人枭一个眼神,然后指间在脖子上横着一划,迟人枭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待商瓷离去,迟人枭走到柳叙白身边,想着他刚才被柳叙白废掉了自己一条手臂,又损失了那么多魔甲军,心中就窝火不止,反正商瓷给了他明确的命令,在杀了柳叙白之前,他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自持清高的仙师,他重重的一脚踩在柳叙白的小腹之上,柳叙白吃痛,立刻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沈凛走了吗?柳叙白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缓缓爬起,沈凛并没有松开纵偶丝,所以他起身的异常艰难,他看着眼前的迟人枭,心里无比凄凉。
到底还是不放过自己,所以专程拍了迟人枭来拷问他吗?
真是恨极了自己啊……柳叙白哀叹道。
“方才不是嚣张的很吗?”迟人枭一脸得意,他想趁此羞辱柳叙白一番,但是柳叙白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反应,还是是默不作声,迟人枭一看他这般,顿时火气四溢,“还挺有骨气,你毁了荧惑魔宫多少也得付出些代价才行。”
“你们神州人,不是最看不惯我们魔宗吗?”
迟人枭转身取了一条尖头的寒潭铁链,放入身旁的炭火中烧红,然后拿到柳叙白面前,对他说道:“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柳叙白看着迟人枭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嗤笑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迟人枭哪里受的了柳叙白这样的嘲讽,他一把扯住柳叙白的衣领,将烧红的铁链直直从柳叙白的右肩肩膀穿了过去,血液在高温下嘶嘶作响,衣料随之融化嵌入皮肤,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有骨头断裂的声响。柳叙白被这恶心的味道呛的反胃,肩膀经受这么一击,剧痛瞬间冲击他的所有感官。
即便是在这种疼痛难忍的情况,柳叙白已经还是没有张口,迟人枭丧心病狂的将另一条烧红的铁链贯穿了他的左肩,剧痛袭来,柳叙白的嘴唇已被自己的咬的血肉模糊,如今他不光无法使用扶光剑,连望舒弓也再无力拉开。
啪嗒一声,柳叙白怀中的折扇应声落地,他不顾肩膀的伤势想要捡起,却被迟人枭一脚踢开,柳叙白忍着剧痛向前爬取,身后的铁链逐渐被拉直,肩膀上凝结的伤口重新撕开,在鲜血的润泽下,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柄沈凛为他画的折扇,迟人枭见他对此物甚是上心,便一把将其夺走抛至更远处,然后踩踏在他修长的手指之上。
“你废我一臂,如今算是加倍奉还。”迟人枭狞笑着,他将柳叙白一把拎起,狠狠推向旁边的弱水中,随着水花四溅,肩膀处传来皮肉被腐蚀的声音。
好痛,好痛,好痛。
这个词在柳叙白脑中不停的回响着,他终于切身感受到了沈凛当初在弱水牢中经受的苦难,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遭受巨大痛楚。
冰冷的弱水在逐渐吞噬他的意志,他知道迟人枭的报复只是一个开端。沈凛想要的,是他生不如死。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沈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心只想讨要公道的楚雁离。
偿还吧,想要什么给他就行了,柳叙白安慰着自己,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纵偶丝再次被拉紧,水中的他原本就呼吸不畅,一连被水呛了好几口,现在被纵偶丝牵扯,喉咙和双手处更是压抑不堪,随着他的头浮出水面,迟人枭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今日君上忙碌,就由末将好好招待一下柳仙师。”说完迟人枭便将手中的棘刺鞭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