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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凛冬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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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诺伊家的陈设格局是应长生熟悉的,这个时候更新,家具铺的皮毛和粗布尚未被磨毛磨花,失去所有色泽。

房屋的气味也是应长生最熟悉的——

腥甜的血味。

大门吱呀被推开,女人的惨叫戛然而止,白袍牧师大步踏进屋子,阴沉的冷风从大门外灌到最里间,很快,他从产床边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很好,这个新生的孩子,就叫克诺伊。”

新晋的克诺伊父亲,从前的克诺伊,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被剥夺了名字。他不安搓着手,也挤出一个笑容:“谨遵您的指令。”

两人四目相对,笑对着笑。

灰雾瞬间淹没产房,男人惶恐地笑,女人惨白的面孔,等到灰雾消散时,女人脸色转为红润,脚步轻快,捧着童话书进入少年克诺伊的房间:“克诺伊,今天妈妈给你讲一个故事。”

出乎意料,克诺伊如临大敌地盯着母亲,拼命挣扎,却失去所有的力气,只能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女人翻至最后一页,克诺伊的眼中,那行北大陆通用文字的墨水痕迹无比清晰,女人不念开头,不念中间,径直念结尾句:“最后他的父母,一刀一刀,给予他新的生命。”

女人饱满的唇角扬起一个笑容。

红艳艳的嘴唇、黝黑的瞳孔、还有……

雪亮的刀锋!

刀锋入肉,鲜血四溅!

女人拔出,扬手——啪!

鲜血溅到地面,溅到克诺伊身上,溅到他眼中,使得他看一切都是红的,血红一片,模糊一片。

最后,红通通的世界里,他的母亲全身鲜红,皮肉翻卷,只有嘴上的笑容是完整的。

那成为了克诺伊的噩梦。

他知道,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新的克诺伊出生,继承这个名字背后的命运,他成为老的克诺伊,不再拥有名字的克诺伊父亲,随时随地濒临退场。

老克诺伊越来越频繁梦见雪地、血字、他和妻子惊骇的脸。

他应该是死了——他了然地在梦中想。

那他为什么没有死!他现实中惊坐起身,拿起床边柜的小刀,狠狠扎进自己胳膊,然后和同样扎着自己的妻子交换一个眼神——

他们的确还没有死。

他们决定逃跑,决定逃离这栋房屋。

至少不能像母亲一样,在克诺伊面前把自己一刀刀扎死。

无论是哪个克诺伊。

他们看见了很多白袍牧师。

迎面走来的行人,是白袍牧师;拐角经过的房屋,走出来白袍牧师;草丛外窥视着他们的眼睛,是白袍牧师。

只有一刀一刀扎进血肉的时候,才发现没有行人,房屋是房屋,草丛是草丛。

他们被很多白袍牧师追着跑,跑回自己的房子,老克诺伊看着雪地,看着枯枝,看着石子路,双手颤抖。

周围一切都是寂静的,他却能聆听到远方,至高至远方向传来的召唤,是命运的召唤吗?还是神的召唤?算了,不管了,反正神灵等同于命运。

多么像他无数次做梦梦到的场景。

老克诺伊颤抖着手,一刀一刀扎向自己,母亲那张只剩下筋肉和完好嘴唇的脸庞与儿子的脸庞交错而过,他一刀比一刀更痛苦,一刀比一刀更恐惧。

但是命运本就需要痛苦,神灵本就需要恐惧。

他充斥着痛苦与恐惧,写下第一个血字,与妻子跑出大门,路上依然被白袍牧师围追堵截着,有那么一瞬间,白袍牧师似乎变成一个黑发绿眼的青年,操着陌生的外乡腔调,耐心问询着,他想要抓住,思绪又陷入无尽的模糊,青年长出牧师的脸,将他吞噬。

最后,老克诺伊和他的妻子,像他母亲曾亲身示范的那样,隔着窗户,在雪地中一刀刀扎死了自己,温热的鲜血淹没干涸血字,像母亲羊水将他包裹。

他不知道自己将开启新一次的轮回。

在此之前,如他梦境那样,克诺伊隔着窗户,眼泪洒落在鲜血之前,黑发绿眼的青年在他身后,蹲下身轻拍他的肩膀,显得那样平易近人,亲切怜悯:“今天晚上,我们就会离开凛冬镇,带着你的小同伴们,彻底与这些告别。”

一切如同他们记忆中的,不,应该是如同赫柏记忆中的发生,稚嫩的童谣飘过来又飘过去,孩童抬走巨大棺材。

“不对!”图兰朵哆嗦一下嘴唇,猛然清醒过来:“他们走的不是去往教堂的路,另一条路…那是山脚酒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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