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同事的小孩扎过,运气好而已。”
“走了,去吃饭吧。”
烧烤是王敬年的独家秘制蘸料,关月狠狠咬了一口,再就一口啤酒,然后夸张地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
“舒服——”
王敬年从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示意在座:“介意吗?”
其实其他几个人都不介意,主要还是在问陈觅。
其实陈觅也很想说不介意,但还是抱歉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王哥。”他摸摸胸口,“我肺有一点问题……”
陈觅歉意地笑了一下,一旁的任彦君趁机凑过来踢了王敬年一脚,挑了挑眉毛:“别管他,早说了抽烟不好,就应该戒掉。”
王敬年也不躲,只是把烟别在耳朵后面,一脸无奈地说好好好。
关月见状,连忙做西子捧心状,大喊不要吃饭了,狗粮都吃饱了,被恼羞成怒扑上来的任彦君拎住耳朵,两个人闹作一团,笑声隐隐随着风声传来,连王敬年脸上都带了两分笑意。
“豫川。”王敬年举起酒杯,“三年没见了。”
严豫川轻轻碰一下,两人各自饮下,“嗯,有三年多了。”
“准备回国了?”
严豫川点点头,他已经在外面呆了好些年了,再不回就要被严老爷子追杀了。
对于他在国外搞物理研究这件事,严父不满意很久了。
等这次学术休假结束以后,他回去把手头几个学生收收尾,就准备撤回来了。
关山也凑过来:“严哥回来就更好了,D国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我去一次给我呆的脸都绿了,压根就没有人吃的东西。”
一脸嫌弃,“而且严哥出国以后,咱们两三年才聚一次,感情都要淡的没有了,严哥看我的眼神都要没有感情了。”
严豫川也难得被逗着讲两句轻快的话,骂了一句去你的。
他们在一边聊得火热,陈觅却心不在焉。
他有点馋酒,眼睛从看见酒瓶子开始就没有移开过,但是又不敢喝,于是略带遗憾地抿了两口杯子里的椰汁。
只是一边喝,一边眼神还黏在酒瓶子上。
为了自己脆弱的心脏,他连自己做的咖啡都没敢喝,被两个女孩子一人一杯瓜分掉了。
“严哥是教哪个专业的?”陈觅努力找一点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的话题,不要再让眼睛黏住酒瓶了,真的不能喝,小命要紧啊小命要紧。
严豫川在一旁默默地把酒瓶收了起来,给自己也换成了陈觅的同款椰汁。
陈觅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他。
“物理。”顺手把烤串也摆到陈觅面前,“香菜能吃吗。”
陈觅默默点头,他以前能吃饱就很不错了,从来没有他能够挑食的余地,吃习惯以后就更加不挑了。
关山见状,默默跟王敬年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马上凑在一起开始犯嘀咕。
“总感觉严哥好事将近啊。“关山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作沉思状。
“我也觉得。”王敬年难得赞同了一回,“你什么时候见过这小子对人这么细心?都快上赶子伺候人了,又是扎头发又是倒饮料的。”
说完抿了一口酒,冷哼一声。
“他严豫川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啊,这几年你见他做过几次饭?”又指了指关山,“你见过他什么时候这种态度对过咱俩?怪不得我说他今天这么积极给我打下手。”
“要不要我们助攻啊。”关山看热闹不嫌事大,“严哥也没谈过恋爱,会不会追不上人家啊。就这长相,追求者不得排队排到N国去。”
王敬年摘下耳边的烟,叼在嘴边解馋:“让这小子自己头疼去吧,谈恋爱还是自己来比较有意思。”
***
陈觅又在车上睡熟了。
虽然几个人有意照顾他,几乎没有让他干活,但是陈觅依然很快就累了,先前已经借关山的房车睡了一觉,被严豫川迷迷糊糊拎回车上以后,拿他的外套一蒙头,又睡着了。
拎起陈觅的时候,严豫川就发现,这个人其实非常轻。
陈觅挺高的,大约也得有一米八出头,但是轻的完全不像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应该有的体重,冬天衣服盖住还不明显,但是从手腕脖子就能看出,身上几乎没有多少肉了。
而且他还发现,陈觅缺氧的症状非常明显。说长一点的话就会无意识地深呼吸叹气,应当不仅仅是肺的问题,因为他还频频有捂心脏的动作。
严豫川几乎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但是陈觅就是有本事让其他人全副心神都系在他身上。
陈觅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在外套底下扑腾了一下,直到严豫川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才安静下去。
等到家,天几乎完全黑透了。
陈觅梦游一般地回屋里洗漱吃药,洗完澡又发现自己彻底清醒了。
完了,早知道不在车上睡那么久了。
他穿了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像小动物一样探出手脚来感知了一下温度,感觉今天好像没那么冷,于是给自己套了一双羊毛做的厚袜子,溜出来看电视。
梁姨他们早就回屋休息了,堂屋和卧室是各自分开的,也不必担心打扰他们休息,陈觅纯属睡不着闲的,随便找了一部综艺听听声音,蜷缩着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呆。
其实他也是有感觉的,都是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见的也不少了,混的行业更是乱上加乱,要真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他很确定以及肯定,严豫川对他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