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燕凌玥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的月光,“妻主才走了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你说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主子是担心北荒五王子百里潇吗?不过,小安觉得,惠王一心都在你身上,肯定谁也抢不走的。”小安一脸不以为意,“更何况,人人都瞧不起主子,可小安一直知道主子才华斐然,心有谋算,比起那五王子也不差。”
“何止是他……”燕凌玥眼睫抖了抖,是他占有欲太强了吗,他觉得身边的人都很碍眼,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过着隐居山林的日子,那该多好,没有别人,没有其他任何人。
他神色黯然几分,“你不懂,小安。”他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奇怪的风吹进屋里,险些将烛火熄灭。
他悚然一惊,站起身朝外看去,十名一身素白,头戴斗笠,面覆白纱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廊檐下,为首一人隐在透明薄纱后一双眼睛妩媚妖艳,竟有几分熟悉,而守在燕凌玥身边的雾隐早已带人挡在他房门前与这些不速之客对峙。
“阁下深夜到访,来者何意?”雾隐眼中露出谨慎。对面白衣男子也不多废话,“没有恶意,只需带走他。”他一手抬起,遥遥指向燕凌玥。
“阁下说笑,要带走她,要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雾隐冷笑。
“哦?那怎么办,我可不想让东黎惠王记恨上我呢。”白衣男子似是觉得有趣般地掩嘴偷笑。“我此行只为带人,并不想伤害任何性命。既然你不愿配合,那也休怪我了,毕竟,我赶着去交工。”
男子一挥衣袖,身后两名男子齐齐拿出玉箫,雾隐看见那箫的一瞬间,瞳孔收缩,是西滢觅隐岛的人,那日主子被逼跳崖也是受此秘技所扰。
他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不过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时间。扰动人内息的萧音已经开始传出,脑中有如被针穿刺般疼痛。她看着身边人露出痛苦的神情,唯有燕凌玥一人稳稳地站在那,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迷茫地看向她们。
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燕凌玥不受箫音影响,释放内力以图挡下一定的箫音影响,下令手下护着燕凌玥往后退,冷不防吐出一口鲜血。而对面为首的白衣人见燕凌玥的反应,眼中没有太多惊讶,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依然没有制止手下吹箫。
燕凌玥看着雾隐的状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能总是做一个被妻主保护在身后的人,雾隐是妻主重视的伙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赴死,他不要看见妻主伤心,他努力深呼吸,眼神变得坚定,“我跟你走,不要伤害她们。”
“凌玥相信,阁下只是想将我带走,但并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对吗?”燕凌玥笃定地直视白衣人,“所以,跟阁下走这一遭,又何尝不可。”
“惠王夫是个明白人。”白衣人满意地笑了。
“雾隐,她们只是想带我走,并没有恶意,你留下才好和妻主言说。”燕凌玥打断雾隐想要说出口的话,“相信我,我不会死的。”他定定地看着雾隐。
雾隐用力咽下涌上喉咙的血,王夫的眼神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终究没有再开口,“王夫请一定保重好自己。”
“我可以带上小安吗?他是我的随身侍从,没有他我不习惯。”燕凌玥迟疑地问。
白衣人相当爽快,没有任何犹豫,“请便。”
……
北荒宫城偏殿,百里潇的脸开始隐隐发烫,迈出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他没有多想,继续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