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凪继续说，“上一世的我成功了，那么这一世的我也不会失败，我会再来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明墨冷声斥道：“你疯了？回溯可算不上好事，之后你要向那个家伙付出的代价非常大，大到超越你的理解，我不会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

“你不允许？”凪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适，“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凪在这一世的三十岁再一次做出了和上一世一样的决定，近乎偏执。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好，只要再见到她，他一定会把她抢过来，不惜代价。

他还想看见沛沛的笑容。

其他人无法干涉和阻止他的决定。

明墨却并没有被这句话所干扰，相反，他甚至松开了手臂，没有继续钳制凪的动作，只是异常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错了，我与你毫无关系，我不会替你做决定。”

“我认可你的决心，想来哪怕再几次回溯会让你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你也不会在乎。”

“但是——”

“哪怕沛沛要为此承担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之苦，你也毫不在乎？”

凪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明墨的眼神宛如洞察黑夜的第一束光：“沛沛会因为你的决定被一次又一次卷入到这毫无止境的漩涡，我不会在乎你，但我在乎沛沛。”

“沛沛前进的脚步，不应该因为你的选择而停下。”

沛沛可能会被他的选择伤害，沛沛可能会一直被痛苦地圈禁在这里。

哪怕凪有想过要把她绑在身边，也只是……

因为爱。

他希望、他渴望、他祈求在他绑住她时，她会爱上他。

可他从没有想过要让她永远失去自由。

那要怎么办？

凪的眼神控诉着这句话。

接近几十年的执念不断涌上，压抑了无数日月的感情在此时决堤，凪低下头，用力捶打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近乎要窒息。

那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再一次见到她？

要怎么样才能再一次让她只对他露出那种安心的微笑？

“沛沛曾经对我说，‘向前走，不要回头’，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明墨俯下身，宽慰道。

虽然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要。”

凪捶打着眼前的地面，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瘫在了地上，泪水模糊眼前的视线。

“我不要往前走，我不要……”

如果向前走的代价是忘记和失去，那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到底……有什么办法？”

明墨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垂眸，看着眼前蜷缩在一起的人。

凪很清楚，回溯会让沛沛痛苦，所以他不再想要回溯。

可不再回溯，便意味着永远失去。

最后，明墨还是说。

“有。”

凪的眼中骤然炸开一片光，他拽紧明墨的袖子。

“来epoch。”

“只要你愿意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可以帮你去epoch。”

那里是时间与空间的终点，是自由的乐园，堪比亚瑟梦中，永不会凋零与败落的阿瓦隆。

是梦一般的国度。

而凪不会想要知道这些，只要知道，在那里，他又可以见到沛沛，就可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