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陆景在里面东翻翻西找找,甚至连河边小会时月娘送章秀才的诗集都找出来了,还是没看到什么账本。
陆景盯着手上的诗集深思。
这账本被放在了什么地方,居然不在书房?
难道是卧房?章秀才要日日枕着才放心?
可章秀才又不知道账本,他会这么细心么?
或者说章秀才认出了账本,想以此为威胁,所以才大胆算计月娘?
既然如此,那只能明天找机会来章家探探了。
陆景聊胜于无地翻了翻诗集,最后合上,遗憾地月娘送给章秀才的另外两本诗集叠放在一起。
咦?什么味道。
半俯身的陆景不敢相信,再次抽抽鼻子。
这书房怎么会有血腥味?若有若无的,凡人根本闻不到,也就她鼻子灵敏才能察觉。
陆景东嗅嗅西嗅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诗集上。
这诗集有名堂!
陆景顿时兴奋起来,双手一施法,薄薄的金光笼罩在诗集上,很快第二本诗集的金光弹射回来。
双手一手,陆景抽出第二本诗集,靠近一闻,好浓郁的血腥味。
陆景想起,九叔曾经说过,凡人不像她们修士会术法,因此会以自身血液为祭,再配上邪门功法做禁术。
这禁术还不如修真界最底层的禁术,因此破解起来也很简单。
陆景轻轻一拂,手上的诗集褪去诗集的样式,逐渐变成颜色发黄,页脚卷边的书册。
首页未写书名,翻来第一页,左上角小角落里写着“账本”二字。
这就是月娘所说的账本了?
陆景随意翻开两页,随即眉头皱了起来,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王静尧,三十万两,张启仁,五十万两……”寂静的夜空中,陆景低声念了出来。
账本上写的均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合上账本,陆景打算把它带回去,用来威胁月娘赶紧离开章家。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阵掌风袭来,陆景想也不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迎上去。
对方轻轻避过,一计“猴子捞月”欲取账册,陆景右手一拐,账本被置于身后。
陆景来了兴趣,没想到账本这么受欢迎,现在又冒出个黑衣人来偷账本。
看这身量,是个男子。
黑衣人见账本挪了个位,又发起攻击,陆景一开始还应对地游刃有余,而后渐渐落了下风,没想到这黑衣人武功这么高。
陆景着急,再这样下去,账本保不住不说,连黑衣人都不知道是谁,亏大了!
“定!”陆景无奈施出术法。
黑衣人发现自己怎么也挪动不了,眼眸中露出惊恐的眼神。
陆景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随后愣住了。
这黑衣人,居然是周安景!
周安景看到她倒是毫无意外。
“谁?谁在那?”
章婆子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陆景扭头向外看去,就着月光,通过朦胧纸窗看到章婆子扛着把扫帚,畏畏缩缩地走过来。
看来是他们刚才打斗的声音太大了,引来了章婆子。
这可怎么办?陆景沉默地看着周安景,她刚施了法术,等会肯定会有反噬,若再试一次法术,那反噬会成什么样,她有点不敢想。
若把周安景留在这,难免不会把她说出来。
再说县令大人当梁上君子也不好听呀。
怎么办?
沉思之际,又一道声音传来:“娘,是我刚翻动柜子,不小心声音大了些。”
是锦娘的声音。
白日里章婆子刚劝过锦娘让贤,现在看到站在房门口,一脸娴静的锦娘,眼里心里俱不自在,压根没注意到方才动静与柜子翻动声音的差异,讪讪道:“这样啊,我还以为进贼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章婆子不敢再看锦娘,赶紧进屋,锦娘也进了屋,床上还放着那封未拆开的信,锦娘拿起信封,静静听书房里的动静。
相公书房里到底有什么?
陆景一直关注着窗外动静,一个不察,手里的账本居然被抢了,再回头一看,周安景跳出窗外,正朝隔壁人家的屋顶跳去。
忽然,腹中一紧,陆景有种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去追周安景了,回家要紧!
至于周安景?不打紧,明晚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