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臻心满意足的看了夜里的花灯会,这跟以前跟着父皇母后在城墙上看的不一样,他挤在人堆里,比以前隔着一堵墙看的开心多了。
他的兔子花灯也点了蜡烛,元靖给他提着,他伸着个小手要抓,走廊上一个画万家灯火的风景的女子,将他们兄弟二人也寥寥几笔,映入画中。
回去的路上下雨了,周遭又没见到有卖伞的,元靖匆忙之中只能带着他在屋檐下避雨,风吹着雨落在两人身上,元靖蹲下撑着自己身上的披风挡在小元臻脑袋上。他的身形也并不强壮,甚至有些清瘦,小元臻淋了雨却还觉得好玩,抹着脸上的雨水,傻呵呵的冲着元靖咧嘴笑,元靖好笑的道:“你还笑,淋雨的不是你啊?”
小元臻笑咯咯的小脑袋往他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叫哥哥,声音又甜又奶,元靖的心都要化了。
等雨停了,元靖不顾自己身上的潮湿,先给小元臻擦干净了,又带他去买了一身舒服的衣裳换上,才拉着他准备回宫。
小元臻提醒他:“哥哥,你身上也湿了。”元靖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淋了雨,又去随便去买了一身衣服换上。
小元臻白天挨了打,又疯玩了一天,玩的时候没觉得屁股疼,现下停下来了才觉得浑身乏力,身体上的钝痛加倍的返了回来。他不愿再走,抱着他的腿,撑不住眼皮有点打颤:“困。”
元靖蹲下身去将他抱起来,小元臻的脑袋贴在他脖子上,嘴里无意识的嘟囔:“我想吃西瓜。”元靖好笑的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你还想着吃,上次我带你出来,吃的有些杂,你就拉肚子了,给我吓得不轻,连夜叫了太医过来。下次吧,啊,一口咱们也吃不成个胖子啊,是不是?”
小元臻迷迷糊糊的应了。
回宫后,小元臻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有些头晕,但他不敢声张,生怕大师父知道。可奈何还是被隐渊骂了一通,小脸蔫蔫的耷拉着认错。
等元靖下学了来看他,小元臻就拉着元靖的手:“哥哥,吃西瓜呀。”元靖无奈的捏着小元臻肉乎乎的脸,“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他让人去御膳房搬了一个个头中等的西瓜来,切开一半,兄弟俩一人一半,坐在凉亭下,拿勺子挖着吃。
昨天淋了雨导致小元臻有些贪睡,吃到一半就又困了,单手搂着西瓜,就地睡在了木板上。元靖扭头看到小元臻睡着了,用手帕擦掉了他脸上的西瓜汁,盛夏之际,蝉鸣和鸟叫声衬着风声,倒也还挺惬意的,元靖脱下自己的外衫搭在小元臻身上,摸了摸他热热的脑袋,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地板上还是有些凉意,又吃了些凉西瓜,小元臻昨日的伤风还没好全,今日更是加剧了,一时间又是请太医又是喝药的,闹得隐渊也知道了。他来到建煦宫的时候,小元臻还在喝药,看见他的身影,浑身一抖,就听得隐渊骂他:“说了不让你到处去疯,你还满处跑什么?!是不是生怕自己病的不够厉害?!”
元靖挡在了小元臻的前面,躬身道:“大师父,是阿善不好,没带好弟弟,您别骂简誉了。”他是想,大师父如果要骂,就跟他一起出去骂,别打扰孩子休息。他也起过烧,知道头疼的时候还被人吵吵有多么难受。
隐渊看到元靖一副护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简誉一向体弱,我找过多少方子,拜访过多少名医,买过多少珍贵的药材,今年才给他养的刚好那么一点,你就带着他又是胡吃海喝,又是睡地板的,他身体怎么遭受的住?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他的身体要格外注意,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元靖低垂着头:“是我不好,请师父责罚。”
他是乖顺认罚,不曾说出一字辩解,可在隐渊眼里,这就是消极抵抗,破罐子破摔。
许久没闻到声响,元靖抬头去看,隐渊提防怀疑的目光像是刺透了他的心,元靖忍不住微微颤抖着问:“大师父何故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对简誉好而已。”
“大皇子是否真心为二皇子计,只有大皇子自己心里清楚。简誉的身体,容不得你这样对他好。”隐渊看来,元靖对简誉所做的纵容之举,看似是对他好,实则一来对他身体无益,二来又能拉拢人心。元靖才十一岁,却已经有了如此心机,容不得他不多想。简誉还小,长到十岁尚且还有七年,小孩子哪里懂得谁对他是真的好,只以为顺着他就是对他好,实际上一些表面的好,只会害了他而已。
“师父的意思是,阿善故意纵着简誉吃喝玩乐,是在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要害简誉吗?”元靖不可置信的红着眼眶,此时元玦和任娴也赶了过来,瞧见元靖满脸悲愤,隐渊冷脸相待,他们不解的相互望着,“……怎么了?阿善,怎么了?你跟师父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