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费劲的喘息着,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试探的问道:“怎么?皇上既然怀疑我谋害长老,难道还放心把您的江山托付给我这样的叛逆小人?我坦白说,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位子,我一直都没有想坐的心意,不过是顾念着皇上的养育之恩,顾念着万千黎民不能无人照拂,才默认了皇上的安排和打算。这些话,以前长老怀疑我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如今既然皇上不信任我了,我也不想再留下来惹人嫌,请放我离开吧。”
元臻冷冷的盯着他,像是捕猎者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欧阳谦方才的试探奏了效,原来义父真的想让自己一命偿一命吗?
“皇上,如果换了是以前,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皇上要怎么处置,要打要骂还是要杀,我都能随皇上的意,皇上养大了我,有权决定我的生死。可是现在,我却无法给皇上这么大的选择,我还有妻子,我妻子还怀着身孕,我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有丝毫闪失,让他们成为孤儿寡母。我的命,早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哦?是吗?朕就让你看看,你的命,到底是谁说了算。你是生是死,不是你能左右的,还要看长老能不能救回来,回宫!”
他的双手双脚都绑着铁链,手上的铁链锁在马车上,稍微走的慢了一些就会被勒到。不到半个时辰,他的手腕就被磨破了皮,鲜红的嫩肉继续承受着粗糙的铁链磨损,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果不其然,肩膀上的血晕染湿了他的衣襟,大腿上的包扎也早已崩坏,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龙庭听闻隐渊中毒昏迷、欧阳谦被怀疑的消息,挤着时间赶到了边关探望。隐渊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又得知欧阳谦赶往尤国驻地,人还没到地方,就被人刺杀,最后被皇帝带走,循着消息自后方追了上来。依照欧阳谦的心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哪怕他再看隐渊不顺眼,也不可能不顾念他是皇上的师父。自己都能想到这一层,皇上为何想不到?现下见到这副场面,气的直哆嗦:“皇上,此时正在战时,隐渊长老是否为欧阳谦下毒致昏还在未知,皇上此举,不是更让那些番邦之人大胆的侵略我们国土吗?”
“如果长老还有机会醒来,能亲口说,确实不是欧阳谦害他,朕便相信。否则,眼前证据确凿,朕如何能信?”
“皇上……”
“你不必再说。”
龙庭眼睁睁看着欧阳谦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喘息也越来越重,还不知他被元臻打了全力的一掌,不知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崩坏到了什么地步。他一路小跑,回到欧阳谦跟前,欧阳谦口中越来越干,脚底也越来越不稳,龙庭看出他状态不对,担心的扶着他的胳膊查看伤势。
“龙庭……”欧阳谦气喘吁吁地握着他的手腕,龙庭连忙应声,“老谦,我在,我在。”
“我的事,不要透露消息出去……瞒着小七……她,她还在孕期,脾气又不会拐弯,受不了刺激……”
龙庭答应了下来:“好,她那边,我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欧阳谦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光线越来越暗,但是他心里却很亮很暖。他有老婆有孩子,有了一生可以相伴的爱人,还有了生命的传承。现在知道了自己也有爹娘还在世,他们还托人保护自己,反正我们迟早会见到的,我还怕什么?
‘砰!’的一声,欧阳谦的身躯豁然倒地,龙庭一手拽住了铁链,让马车止了步,元臻掀开帘子去看,马夫回道:“他晕过去了……”
龙庭焦急的道:“皇上,此时真相都还在未知,他身上这么多的伤,请皇上垂怜,让他与我同骑而行吧。”
龙庭不清楚欧阳谦中了一掌,但元臻是很清楚的,一串钥匙从窗户上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