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欧阳谦在那儿照顾,柒休觐心里也很不放心碧洲成的身体,就先回去了,待回到陇安军营,柒休觐随口问伙房里的小兄弟范群:“最近几天元帅吃饭怎么样?”
“还好,都进了些,只是吃的不香。”
柒休觐接过他手中的锅具,自己切菜煮肉,动手给他炖了一锅药膳。
“七叔,近日里风声四起,都传谦帅有意投奔尤国……您知道吗?”
柒休觐的眼睛动了动,这事虽然欧阳谦没有跟她说,但想来他们做事都有他们的道理,她也不曾多问。
“这是他跟隐渊长老的事,我也不清楚。”
“啊?”范群低头思索了片刻,叹息道,“那好吧。”
尽管她不曾打听,但确实偶尔也会有几句风言风语传到她耳中,她也知道他们双方互相拉扯了几番,和欧阳谦说出的大逆不道的话‘不管我为元国做出多少贡献,他始终不认,我还做这些无用功做什么?我不干了!’。可是柒休觐无条件的信任欧阳谦,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来,她认为都有他的道理和目的,他不告诉自己,也是想让自己安心养胎,不要多思吧。
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胎,和照顾好元帅的饮食起居,其他的都不想多操心。
沈秋山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在边疆险地,赶来探望,得知她只是在后勤,并不曾跟随着去到前线,稍稍放心了些。可放心之余,他又劝谏着想让女儿回家,离开此等险地。沈念认死理,认定了要陪着薛昂,无论沈秋山怎么诚恳的劝说,她都不肯走。
卫恭去找沈秋山,发觉他来了边关,于是他也寻着踪迹来了边关:“沈兄怎么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了?”
沈秋山与他见了礼,无奈的道:“是小女追随着夫君来到这边疆险地,我心里放心不下啊,劝她,也不肯跟我走。”
“令嫒重情重义,沈兄应当宽慰才是。”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对于后世子孙,担心不如祝福,来,放宽心,我与你喝一杯。”
沈秋山望着四处行色匆匆的士兵,叹道:“元国恐怕要经历一场浩劫啊,这场仗打完了,元国的江山归谁统治,还在两说了。”
卫恭失神的望着酒杯,良久才轻笑一声:“以后的事,就让后人去愁吧。”
沈秋山转头深深的看着他:“卫兄,当年你南穆举族覆灭时,你身为太子,心态也是如此洒脱吗?”
卫恭闻言抬眸看他一眼,手中轻轻转着酒杯,低声道:“早就没有南穆了,如今再来讨论,又有什么意义。元国的统治者是谁,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决定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看着沈秋山闷闷不乐的神情,卫恭想起往昔,心里也不大畅快,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沈兄且在此地逗留几日,我出去转转。”
“卫兄。”沈秋山叫住了他,卫恭止步,片刻后,他还是张口劝道,“几十年了,卫兄,希望你可以看清自己的心,到底什么人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什么事才是最值得你去守护的。你避世避了这么多年,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欧阳谦赶往尤国驻地之时,路上被多人围攻,短时间内欧阳谦还无法杀出重围,他肩膀上和大腿上都被射了冷箭,他隐约猜测到了朝自己下死手的人,大概率是完颜律。他是痴情,但他未必就不明白尤容想杀他的心思。
一箭再次射来之时,一把剑鞘将箭击飞到别处,卫恭卷起地上的箭支反射死了几个人,欧阳谦模模糊糊看到了他的身影,只觉得熟悉,却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