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讷讷道:“宝贝……”
碧洲成推开一脸心疼的林聪,上去就是一脚,柒休觐被他踹的往后滚了两圈,大腿根瞬间火烧火燎的疼。然后她的眼泪流的更凶,她默默地爬起来,哭得更大声了。
“你又长本事了?谁也不告诉,就敢一个人进狼窝。你好啊,你行啊,你是不是非得栽在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手里一回,你才知道怕?!”
对于他人遭遇的悲愤,对于无数个渣滓还活在世间的愤慨,加上自己经历的无人可以理解的绝望处境,各种情绪糅杂在了一起,柒休觐捂着脸,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清廉轻轻拉了拉碧洲成:“元帅,好了,休觐已经很累了,您别这样。”
碧洲成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一边,也没有上前去对她多加安慰。
“宝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衙门里的人来传话,也没说具体细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一身的伤……等下我们先去医馆里治伤好不好?”
越有人关心她,她就越委屈,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泡,她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疯了一样的嘶吼:“为什么他们这些人渣不能去死,去死——!为什么还不死——!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五马分尸——!我要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去死,立刻就去死——!”
那个被村民杀害的男孩叫郗诺,他的母亲叫陈娇荣。
陈娇荣年轻时候听从自己父母的安排,嫁给了他们安排的人,一个和自己各方面都处得来的少年。他们相处了长达五年之久,陈娇荣很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她一辈子的安稳和幸福,抱着这样的期许和他成了亲。
男人名叫郗卯,虽然家境贫寒,可陈娇荣的父母看中的是他上进、努力,他们认为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迟早都会花光,什么家底都不如自己的丈夫踏实肯干。她也坚信,只要人肯努力,没有吃不饱的日子。
一年后,陈娇荣怀孕了,她怀孕期间暴躁易怒,总是看郗卯不顺眼,觉得他什么都没有照顾好。而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郗卯对她的态度确实跟以往很不一样了。
他会在他满身胭脂味儿,而陈娇荣质问自己的时候,一脸不耐烦的跟她说:“我在外努力挣钱,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养活你和孩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她的情绪越来越得不到安抚,即将临盆的时候,她还抓到了他在外打野食,气得心情郁结,早产了。
自她早产后,就落了大红,郗卯嫌她总是见血,也不肯再碰她,自此以后,越来越不避着她了。反正他已经有了牵制住陈娇荣的软肋:孩子。
只要有了孩子,就算女人被丈夫作践死,也不会肯离开,因为她们会害怕自己的孩子跟着爹,会过不好,将来有了后娘,还会被虐待。
陈娇荣好多次发疯,歇斯底里的问他,为什么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态度就这样天差地别了。他一副猥琐至极的模样,挑眉道:“男人都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就给我滚!”
陈娇荣纠结徘徊了很久,是去是留,她如果走了,也未必不能养活自己,可是女儿呢?女儿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生母……可是留下来,日日看他带不同的女人回来,当着自己的面,发出那些恶心的声音……
陈娇荣在自己和女儿之间,犹豫了半年,还是选择了女儿。
见她已经死了心,且已经破罐子破摔,有了堕落的心理,郗卯完全不装了,跟她坦言,她就是自己当初的一个‘猎物’。何为‘猎物’?那就是收买驯服过后,让人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跟着他的步调走,去给他赚钱。
就连当初陈娇荣的父母,也是和他串通好了的,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卖掉了,卖掉的钱用来给自己的儿子娶了老婆。
陈娇荣知晓这个真相,差点没昏过去,她跑回自己娘家逼问,父母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们把你养的精细,就是为了能卖一个好价钱。娇娇,女人这辈子跟谁都是过,许多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别太较真。”
陈娇荣无法,崩溃的大哭一场后,还是回了那个家。
半年的时间,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郗卯就打起了接下来的主意。他以前装出来的正直上进,也早就装不下去,抽烟卷,打牌,□□,酗酒,家暴,这些五年的相处中从未见过的劣习,如今都血淋淋的展现在了她面前。
女儿在他手里,陈娇荣被他推了出去,成为了乡里间人人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戳破的暗娼。
郗卯哄骗她:“你现在赚的钱,都是以后给女儿的嫁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