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眉头一皱:“不是,你有病啊?天天就乐得看我们吵架是不是?”
林聪确实有些幸灾乐祸,笑着没说话。只要欧阳谦不舒坦,他心里就高兴。
林聪带她去拾贰季吃了饭,柒休觐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请客,这次我来吧。”
“客气什么。”林聪毫不在意自己一顿饭吃了别人二十年的生活费,道,“你别觉得我们林家被抄了家,就觉得我们瞬间变成了穷光蛋似的。我们家这些年是挣了很多昧心钱,可是我家的财产,是你这种人无法想象的数字哦。”
柒休觐翻了白眼:“嘁,死有钱人。”
林聪直乐,颇有些无奈的道:“你这个实心眼儿……我实话告诉你,皇上对外是说缴了我家的财产,实际上,只收回去了很小一部分。我家的财政大权,都在我爹手里,再退一步,就算我爹的钱也全部被收回去了,还有我的个人财产啊。我自出生起,我家里长辈就给我规划了一笔财产,每年累积,已经足够我上下十八代享受最优等生活的钱财了。说实在的,钱多到一定程度,那只是个数字,一顿饭吃个几百一千两的,对我来说不过是掸掸灰的事儿。”
柒休觐忍不住又哀嚎道:“没天理啊,为什么人世间的贫富差距就能这么大啊……”
林聪摸了摸她的耳垂:“谁让你不跟我,你跟了我,我的所有财产都交给你。”
柒休觐痒的躲开,气氛有些莫名尴尬,阿聪不是已经放弃了吗?现在是在开玩笑吧。
“再者说,休觐,不过就是吃顿饭,你不用每次这么过意不去,我还不知道你穷怎么的?说到底,皇上没有完全抄了我们林家,也有你在中间说话的缘故,没什么大不了的。”
柒休觐推脱道:“不是,是你们家确实帮了很大的忙,跟我关系不大。”
“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心里门儿清,不是你的态度十分坚定,跟皇上表明立场,无论此事成与败,都不能牵连我们两家的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这么多年怎么混的?”
柒休觐沉默了片刻,起身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剩下的打包。”
林聪也习惯了每次出门吃饭,吃不完的她都要打包,不浪费粮食的举动,跟人要了打包盒,将剩下的菜都打包了拎出门。
柒休觐有些口渴,想着总是白吃他的饭,过意不去,请他喝点东西弥补一下,就问他要不要喝东西。林聪选了家酒馆,柒休觐一看价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纠结了一会儿,她腆着脸笑:“好贵哦,换一家吧,我们去喝梨茶,喝梨茶比喝酒对身体好,这样人家还说我们不显摆,走走走,喝梨茶去。”
林聪忍不住嘲笑:“你个蠢货,我都懒得说你,你说你这些年不说月俸,赏银都能攒下来好些了吧?你自己挣的钱为什么不享受?做什么善人,自己连个一百两银票都不留,有十两你能捐九两,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考虑,什么脑子你!”
柒休觐买了两杯梨茶,花了十文,一点都不觉得心虚愧疚:“我这都是可有可无的享受,给人家贫困山区里花了,那可是能帮助那么多孩子改变未来命运的呢,能一样吗?”
“你要先顾好自己才能管别人啊,你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跑到人家面前充什么大款啊!如果不是你去把钱都捐出去,你娘生病,你至于……”林聪清了清嗓子,没揭她伤疤,“你家里人生病,你也不用求人,你自己想享受什么优渥的生活都可以,谁像你这么蠢!蠢女人!你现在觉得帮了别人,等人家大了,前途一片光明,人家还记得你是谁吗?”
柒休觐喝着梨茶,理直气壮的道:“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以后的人生真的变好了,这是造福社会啊,多好。”
林聪低头看着她的侧颜,明明就是那么让人心动:“蠢女人!”
过了一会儿,林聪又问:“休觐,你跟我说老实话啊。”他望了望四周,没人,才低声问,“你,跟你相好的,是不是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了啊?”
“……”柒休觐沉默了,林聪乐得大笑,“真的吗?”
“你!”柒休觐无语,“你有病吧你!一天天的就不盼着我点好!”
林聪勉强压制自己的笑意,扯着她的袖子:“那个,宝贝儿,要是你觉得他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话还没说话,就被她一拳头打回去了,“神经!”
欧阳谦和她一起回陇安后,就回京跟义父和筠姨说了他们和好的消息,听到柒休觐回头,两位长辈都能稍稍放心一些了,又交代他闲下来的时候,带休觐回京住一阵子。
他一直想补办一场婚宴,欠她的,他都想一应补上,可每次柒休觐总是沉默良久,然后就是一句,你再等等。
欧阳谦在面对她时总有些小心,生怕哪里惹她不高兴,见她每次都拒绝,他吃不准她心里怎么想,也不敢硬来。
欧阳谦知道柒休觐现在属于得过且过的状态,她经历了太多事,又身子不好,想要一个依靠,但也不是非要不可。说在一起也可以,要说分开她也可以全身而退。欧阳谦在这种氛围里,一直都有些惶恐不安,他也知道,柒休觐了解他的不安,但她却没有因为他不安,而答应补办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