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觐好样的!”清廉还没夸她一句,就被碧洲成敲了一个暴栗,“她这人不禁夸,你可别夸她,你一夸她,她就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清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柒休觐擦着身上的水滴,对清廉说道:“你别听他的,你就要夸我,我需要赞美!”
碧洲成轻轻抽了她后脑勺一巴掌:“惯的你!”
他自从提拔了清廉为自己随扈之后,很多棘手的事、耗费人精力的事,清廉都会包揽过来,一遍遍的对他说:“元帅,要么让我来吧,您处理别的更紧要的事。”“元帅,让我试试吧,您先去休息,等我处理完了回来跟您禀报。”“元帅,到点该休息了,您放下我来看,有什么不懂的,明早我再问您。”“元帅,我去吧,您刚从外面回来,歇两天吧,我回来了再向您交代经过。”
柒休觐的背影好像跟清廉一次次领了任务离去的背影重合了,碧洲成视线模糊的看着那身影变成一个越来越小的点,慢慢闭上了双眼。
仲萧和林聪、薛昂收到了碧洲成的信,从外面赶回来,几人一起去拜祭了他们,兄弟们看着清廉和祝春宁的墓碑,相对无言,心内诸多感喟。
柒休觐是一个女人,不比他们心里都在滴血,却也不会有泪轻弹的个性,看着他们这么难受,失魂落魄的样子,在一边哭得呜呜咽咽。
拜祭过他们,回去的路上,林聪问柒休觐:“宝贝儿,你怎么又跟欧阳谦滚一块儿去了?”
薛昂轻踹了他一脚:“说什么呢你?不要命了?”
林聪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那两年不是他拼命在外面找女人,给休觐难堪的吗?”
柒休觐之前有多大话,现在就有多害臊:“我们两个互相沟通了彼此的想法,我知道他是真心的,那些女人也是为了气我演给我看的,既然他没碰过别人,又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再继续伤他的心。”
林聪隐晦的看了碧洲成一眼,后者却面无表情,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待欧阳谦回来,柒休觐问了他关于完颜斑身份的揣测,听了他的话,柒休觐微凛双眉:“果然是皇亲国戚……他还有亲人在元国吗?”
欧阳谦摇了摇头:“我们军营里,一定还有他们的内应。”
柒休觐发愁的躺倒在躺椅里:“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内乱……”
“你放心,只要我们有了七成把握,我就会像剿灭那些鱼肉百姓的名门望族一样,将他们收入囊中。”
两人难得有一天闲暇,简单的吃了顿饭之后就都回了房间,他在看书,她躺在他大腿上也在看书,他在看兵法书,她在看小人书。阳光洒在窗户上,满屋子都暖洋洋的。
有时候,夹杂着疼痛和快感的亲密关系,也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柒休觐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艰难,身边的人不断离去的痛苦与折磨,自己一次一次的重伤,自己永远给不了别人对自己一样,那么相同重视的情义的愧疚……碧洲成一次次失去重要的人的苦痛,自己不如他别的弟子那么优秀出息的悔恨,自己对于好兄弟的离世无法挽回、无法保护的无力,那些被自己救出却又枉死的孩子们,自己没有主动伤害别人,却屡次被陷害的茫然……
灵非推开房门的时候,他俩在被窝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有人进来,急忙探出头来,柒休觐满脸慌张,清了清嗓子:“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你们在做什么呀?大白天的就睡觉吗?”
柒休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嗯,困了。”
“那你们睡吧,我在这儿玩一会儿。”灵非从背后拿过柒休觐前两天给她买的竹蜻蜓,坐在椅子里自己玩了起来。
欧阳谦捏了她一下,眼神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柒休觐又道:“你先出去玩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就睡醒了,等会儿你再来玩儿。”
灵非狐疑的说:“你们睡觉我又碍不着你们什么,干嘛要赶我走?”
“啧!快出去,你在这儿我睡不着,再啰嗦我捶你了啊。”
灵非只好起身走了,欧阳谦低喘了一声,朝她身上蹭了蹭,柒休觐差一点都被吓得没了兴致,蔫蔫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欧阳谦又要费力的挽回状态。
没想到灵非没走,反而在偷听墙角,听到声音敲了敲门,问道:“小七,欧阳谦是病了吗?你们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你们到底在干嘛?”
柒休觐直想骂娘:“你这孩子,滚远一点!”说着不满的嘟囔一声,“尽破坏人兴致。”
欧阳谦笑道:“小孩子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