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律找到了尤容,他被粗重的锁链绑在了石床上,唇齿间都是血,嘴唇上被咬破了血洞,手腕上一道黝黑的刀口,他看到旁边空空如也的瓶子,就知道那药水已经和尤容的血混为一体了。
完颜律给他松了绑,尤容醒了过来,看到完颜律,哆嗦着凑了过去,他惶恐的湿了眼眶,第一次主动对完颜律产生了依赖和靠近:“阿律,阿律,好可怕,好可怕……”
完颜律搂着他入怀中,尤容吓得脸色煞白,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可怕,救救我,你救救我……”
完颜律低头亲着他的额头:“不怕,我在这儿,没有人能伤害你。”
尤容呜咽着蜷缩到了一起:“我不怕下阴曹地府,地府里,没有这么可怕……救命,谁能救命,娘,娘……容儿真的好痛……”
完颜律捧着尤容的脸,尤容的眼眶里溢满了眼泪,两行两行的往下滑落。完颜律吻掉他脸上的泪水,如同母兽舔舐着小兽的伤口一样:“容儿不怕,娘会保佑容儿的。”
柒休觐在暗地里看着完颜律将尤容背出了石洞,眼睛微眯,去了石洞里查看,地上一个摔碎了的瓶子,柒休觐似乎意识到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
柒休觐去找了灵非,问她知不知道关于虚声的一些事,灵非回忆了一下,说:“阿声好像跟你们军营里的一位将军,是旧相识。”
“哪位将军?”
“叫,什么来着,跟你们元帅走的挺近的。”
“清廉?”
“对,好像是他,几年前我和阿声被主人派去元国永生基地,路上碰到过他一次。他眼里根本没别人,只看得到阿声,但是他的眼神很复杂,我看不懂。阿声当时刚见过一个小白脸,然后提着一袋人肉碎块,准备去烤熟了吃的。他只一味的盯着阿声看,阿声问他看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他眼神,总觉得他应该认识阿声,可是阿声已经不记得他了。”
柒休觐马不停蹄的就要赶去军营见清廉,却被人堵在了门口。
“灵非,你先进屋,我和阿声,有几句话要说。”完颜斑看向灵非,灵非预感不好,但也只能先进屋。
柒休觐被他一步一步逼至角落,完颜斑满脸的戾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记忆并未完全失去,你的良知也并未完全丧失。是你去告诉阿律,尤容到我这儿来了是吧?”
柒休觐没发疯的时候,武功不及他,此时被他发现,也没办法继续卧底在这儿,好在她怀中藏着得来的线索情报,只要能活着回去……
她当时身上的伤还没养严实,就被带去了西麟,被喂了毒药,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什么功夫养身体,灵非托人给她打造了一身钢板,用外力钉合了她的骨头,可在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之时,还是显出了很大的劣势。
完颜斑知道她已经是个失败的作品了,也不再期望她能成为他想要的神兵利器,招招致命,招招都是毒手。柒休觐被打的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如果她再负隅顽抗,会命丧当场。她扔下几颗烟雾弹,就跌跌撞撞的往回跑,行至山崖时,看到了山背面的蛇鳞。
灵王从山后走来,看着她的目光像在看着一个死人:“到此为止了。”
灵王在后面吹响笛子,大蛇便飞速朝柒休觐攻击去,柒休觐勉强抵挡几招,就被蛇尾一下扫到石壁上。柒休觐惨叫一声,滚落了好几圈,狼狈不已。蛇尾高高抬起,朝着她的腹部,刚要狠狠落下,就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厉喝:“不许伤她!”
灵非从一侧追了过来,当即对灵王冷了脸:“她是我的猎物,不许再对她下手。”灵王拧眉,没有理会她的话,控制着大蛇还是要动手,灵非掏出腰间的笛子放在嘴边吹了几声,那蛇立在原地不动了,不消一会儿便快速的退下了。
灵非噙着笑,反手就是一耳光:“我不让你伤她,你为什么还要伤她?”灵王捂着脸,眼睛眨啊眨的,委屈极了,“你以为主人不会发现吗?主人会怀疑你的忠心的。”
灵非眼底化出浓浓的戾气:“他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难道还指望我事事顺他的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