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朵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说呢,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我们这行的。”说罢她又叹息一声,惋惜的道,“那你怎么不抓住机会呢?就算为人替身,也可享受荣华富贵,还是说,你不甘心为人替身啊?”
柒休觐沉默了。
柒朵摸了摸她的后肩:“他心里有人怎么了?你心里不也有人吗?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你管他心里装着谁呢,只要他能给你钱花,你就敷衍着伺候呗。”
柒休觐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蓦地轻笑一声:“姑娘说的是啊,跟在他们这种人身边,指不定哪天连命都没了,还是活一天算一天吧。”
“这倒是。”柒朵提防的瞅了一圈儿,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两次你来叫我们,没人愿意去吗?我们那儿,有个姐妹,在他喝醉的时候,想要伺候他,等第二天好敲他一笔嘛,没想到,当晚就传出了她被杀了的消息。她也算是清芙蓉数得上的头牌了,可是她被杀了,冰姨非但没有找他索取赔偿,反而处处赔不是。而且她们都传着,说元公子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守身,以前还有些想要攀附他的人,想趁着酒醉求亲近,怀了孩子什么都好说,出了这事,没人敢了。我们都猜着,元公子恐怕不是地方巨贾,就是官场上的人,所以没人敢惹。你说出了命案,谁还敢在他喝醉酒的时候往他跟前凑?他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虽然冷冰冰的吧,但给钱还是很大方的,那喝醉了酒,谁知道是个什么做派啊,你找谁,谁也不敢去啊。”
柒休觐听了她的话,也感到害怕,事实上,只要欧阳谦想杀谁,或者想整谁,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多得是愿意为他效劳的人。那个女子,为什么会被杀?因为他要为心上人守身?
柒休觐不由得想到,万一哪天他喝醉了错把自己看成别人,把持不住了,醒来看到是自己,不得一刀子抹了自己的脖子?
柒朵瞧着她神色不好,出声道:“怎么?元公子喝醉酒的时候拉扯你了?”
柒休觐心底也没谱,带了几分慌乱:“他说我跟他心上人长得有点像,有时候喝醉了,认错人了吧。”
“那你可要小心了,别回头他情绪上头了,做了什么恶事,等清醒了却要怪在你头上,又来戕害你。”
“嗯……我,以后还是在他醉酒的时候,离远一些。”
柒朵都巴不得自己能像他的爱人呢,这样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就可以享用不尽了。这世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失去的是会留恋一辈子的。他的爱人未必没有缺点,但那些缺点只会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怀念中消失,整个人逐渐趋于完美。
人爱的,往往是自己最渴望得到的,人去了,自己喜欢的品质都可以往上贴,在彷徨的时候,想象着爱人如果还在,会怎样支持自己,从而得到力量。如果有替身,他每每想要弥补爱人,那些好意无处宣泄,便都会给那个替身。
如果以一个‘人’的品格,自然谁都想要专属于自己的爱意,可是,这个世界,从来不是讲究平等的世界。有些人就是命贱如草芥,能像那些达官显贵逝去的爱人,由此得到眷顾,也是退而求其次的福气。
柒朵善意的劝谏:“既然你不想那么没有安全感,那你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他撒撒娇,示个弱,求他纳你做个小妾吧。你逃避现实也是无用的,还不如早点认清现实,早做打算。”
从现实考虑,这确实是最快确保自己安危的方法,她想她如果去求他,不要脸皮的说些低三下四讨好的话,他或许也会答应。可若是如此,以后要如何离开?他在自己眼前,已经找了一个又一个,她每次都辗转反侧的失眠,这日子那么难熬,难不成要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我哪里够得着他的门槛啊,我不够资格做他的小妾。”
柒休觐到了燕岸找到江池月,求他安排以后的事:“小月,以后殿下喝醉了,你就把他送回燕岸吧,别往我那儿送了。殿下醉酒,要是发火,我真是承受不起。”
江池月满脑袋疑问:“姐姐,公子最近又跟您发火了?”
“这……倒也不算,就是,殿下酒醉,还是安排别人照顾他更稳妥些,回府里也是好的,就是,别再送我这儿来了……”
江池月苦恼道:“可是,公子每次都是指名来找您呀。”
“……”
柒休觐很担心某天欧阳谦来硬的,自己又无力反抗,恐怕不等自己自我了断,欧阳谦就要让自己血溅当场了。
“他想他爱人了,让他找灵位去啊……”
江池月问道:“什么?谁?”
柒休觐喘了口气:“没事……算了,殿下去哪儿,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回去了。”
“诶……”江池月被柒休觐这一通说辞弄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