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强忍着泪水,给家里留了些银两,又赶回了陇安。
娘亲在她面前痛苦成这样子,平日里自己看不到的,还不知要怎么难熬,自己竟然还敢跟王爷叫嚣,那些平白来的情绪,是会害死人的。
她回去想求欧阳谦再另寻医术高明的大夫看顾,就算让她跟那些女人一起当猫当狗,她也心甘情愿。
她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事到跟前了才想起来惶恐。娘亲都成这样了,她竟然还在纠结这些情情爱爱,王爷有过多少人,哪里轮得到她伤心,她算哪根葱哪头蒜?
柒休觐找到欧阳谦,噗通跪下,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来的原委,直言只要殿下肯照拂好娘亲的安危,哪怕把她玩死玩残,她也没有怨言。
欧阳谦忙吩咐景鸿去加派人手照顾柳惜慈的安危,待柒休觐哽咽着跪地谢恩,欧阳谦才慢慢回过身来,心里涌起了难言的失落。
他搀着柒休觐直起身来,低声道:“照顾娘的安危,也是我应该做的,你那是说的什么话。”
柒休觐不断摇着头,已经泪流满面,不是,他说的不是,不是应该的,她偶尔能看明他们之间的差距,谨遵本分,有时候又会忘掉他们之间的差距,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去流那些无用的眼泪。
她双手交叠,郑重的扣下头去:“妾身日后愿为殿下做牛做马,以报殿下大恩。”
“小七,你不是……”欧阳谦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了,等待着她说回头的一天,今日的局势,难道又回到了从前?
“你是我的妻子,你娘就是我娘,你怎么又来说这种话了呢?”
柒休觐忙摇头:“妾身担当不起王妃的贤名,您的王妃,品德修养比我好一万倍,妾身愿意当个情人小宠,侍奉殿下鞍前马后,报答殿下的恩情。”
从她回来那日起,便再不见她往日的嚣张,欧阳谦但凡过来,她都勤谨侍奉,不敢再有一丝不敬。
可欧阳谦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一具行尸走肉。
任斌从外面处理完事端回来,才发现左颛和黄恺都被杀了,连他们两家都被灭门了,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打听了一番,都说是他们贪赃枉法被抓到检举了,所以株连九族了。
任斌叹了口气,人走茶凉的叹息道:“谁让他们不长眼呢,偏得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还上窜下跳,不是明摆了让人拿他们开刀吗?”
待他感慨完,他又想起了那日他们带柒休觐去宿斋台的事,心还是直痒痒,问自己的手下:“那女人没闹事?”
“唔,属下似乎听闻,左颛和黄恺就是那晚被杀的。而且……”他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人才敢压低声音说道,“属下有两次出去吃饭,好像看到那女人从谦帅的马车里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属下看花眼了。”
任斌挑起一侧眉头:“你看见谦帅也下马车了?”
“这倒没有,把人送到离军营二里路的地方,就掉头回去了。”
任斌没当回事,轻嗤一声:“怎么,你是想说,那女人可能是谦帅的小情儿?他眼瞎了能看上这样的?跟在他身边的人,我们好歹也见过几个,哪个不是容色倾城,她?嗤……”
那手下见任斌没当回事,猜测道:“几年前,她不是还替谦帅说过话吗?还打伤了几个兄弟,任帅,为了保险起见,属下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如果她真不是谦帅的人,那您想怎么玩儿,可不都随您了?”
任斌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左右上次被他俩捡了现成,这回他可不能再白白浪费了。
柒休觐听到墙根处有人在议论自己,走过去听了听,毫不避忌的道:“哟,说我坏话呢?”
那几个小士兵忙说道:“没,没,就是,末将们都在想,将军和谦帅,是什么关系?”
柒休觐心底一沉,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几次出去,瞧见将军从谦帅的马车里下来……”
柒休觐暗叫不好,果然还是被看到了,她正色道:“你们大抵是认错了,谦帅那样身份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他们试探了一番,回去跟任斌禀报,任斌放心的笑了笑,他就说嘛,欧阳谦那种位高权重的,哪里能看上这种货色。任斌也是瞧着她身材真是不错,想必摸上去手感也会不错,才想起来就心痒难耐。
他把手里的小药包递给手下:“去,下到那女人的茶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