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她无奈的是,只要他们稍稍示弱,语气软一点点,她就想奉献出自己的全部,给他们钱,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休觐,你不如在外面几年,好好的攒钱,攒钱可以给你自己底气,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相处的对象,等确认了你们可以成亲了,你再回来?他们并不是非你不可,没你不行,你们凑在一起,年年这么闹,有什么意思呢?本来你的好情绪就不多,每年回来住的这些天,把你仅剩的一点好心情也都给消磨没了,图什么呢?”
“嗯,你说得对。”
然而她再想出去,都不能出去,她也担心柒纬宗真气出个好歹来,她得背上多少骂名。
他们谁都没想到柒休觐长本事了,竟然敢拦着他爹不让他打,奶奶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她小的时候跟着我可听话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什么东西都不乱要,也从不吃零嘴。”每每说起小休觐听话,她都是很骄傲的语气,末了又瞥他们一眼,“都是你们会惯着。”
家里一天到晚乌烟瘴气,就没个安生时候,他们聚在一起,不是说哥哥把自己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就是逮着她使劲贬低,使劲的说。她在这里,根本得不到一点有用的养分,全是消耗,把她的能量都消耗光。
僵局就这么僵持了一个月,所有人都指责她,说她,柒休觐终于决定坦白自己一个人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枷锁。
那天,人很齐,柒休觐就很冷静的开口:“你们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愿意跟男人相处,成亲,今天我就告诉你们真相。”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她。
“我小时候被人猥亵,□□过,一个是姓毛的,还有一个,我都不敢跟你们说是谁,怕我爹承受不住。”
奶奶怔神的问:“是谁猥亵你?”
“是我们家的人,跟你们很亲的人。”
奶奶想了一圈,试探的问:“不会是你大伯家的两兄弟吧?”
柒休觐想起了过去,颤抖着说:“是我大堂哥。”
柒纬宗突然暴怒:“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我掐死那个畜生!!!”
奶奶也叹首道:“他怎么那么该死……”
娘就在一边抹眼泪,擤鼻涕。
“我跟我娘说过,姓毛的欺负我,也跟我姐说过,他来我们家,可是没一个人记得。”
姐姐转过头去:“我一直以为是姓毛的那个。”
奶奶问道:“你当时怎么不说?你爹能拿着铁锹把他头敲碎。”
“我不敢说。”柒休觐浑身发抖,愤懑的流泪,确实,自己爹爹小时候一直打自己,外面是个施暴场,里面也是施暴场。还有……她一直都太高估自己了,她以为爹爹知道了,可能会为了她跟大伯家闹得你死我活,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怕什么?当时你不说,现在都过去了二十多年,你也别记在心里了。”奶奶拍了拍柒休觐的手。
她一直,都是高估自己的,她坦白了她的苦楚,可只换来了他们的沉默和叹息。
小洲将奶奶压在柒休觐手上的手挪开,把哭得浑身发抖的柒休觐抱在怀里,这些年她不知反反复复被这些过去折磨了多少遍,在她鼓起勇气说出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委屈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抱抱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安慰,那么他给。
小洲能看到柒休觐身体里汹涌的恨意和落寞,他捧着柒休觐的脸,一点也不介意她哭得满脸鼻涕泡:“休觐,你在家里没有得到的温暖和爱护,小洲给你,他们不在意你,小洲在意你。所以不要为了你无法改变的事实而难过了,你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