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远处有血腥味，便飞速追了出去。

柒休觐已经挣脱了束缚，体内痛苦的意识让她变得发狂，此时此刻，她对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只有彻骨的恨意，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绝了。

郝如常一掌向她的心脏掏去，柒休觐回身与他对掌，两人各退几步，郝如常凌空出脚，直击她的面门。柒休觐伸手挡开，一个旋身落地，郝如常连连挥掌，柒休觐甩出自己的长鞭缠住了他的手臂，他左手凝力，柒休觐见状收回了缠住他的鞭身，让他一掌打了个空。

柒休觐黑漆漆的眼神望着他的利爪，脑海里不断晃动着碧洲成心脏位置的那个血淋淋的大洞。

那个人，是谁？在自己脑海里不断晃动的人影，到底是谁？

郝如常见她发愣，追起一掌，柒休觐闪躲的慢了，被一掌穿透了肩胛骨，重重的落到地上，口中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很快就没了动静。

郝如常嗅了嗅自己手上的血腥味，走上前去，想在她心脏上再补一掌，柒休觐蓦地睁开眼睛，使出全身的内力一掌击在他心脉，郝如常飞滚出去，落到了几米之外。

柒休觐疯魔了般，踉跄着站起身：“是你，抓伤他的……那个，我脑海里，一直想着的人，是你，伤了他……”

清廉稍事休息，感觉力气恢复了几成，便赶过来相助。柒休觐抽出鞭子，一步一个血脚印，浑身都被血染透了，她脚步一顿一顿的，可脸上却露出渗人的表情：“我要，一刀一刀，把你的脖子，割下来。”

“休觐！”清廉人还没到跟前，柒休觐的眼睛看到他，猛地甩鞭向他攻击去！

她的力量出奇的惊人，清廉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勉强抵抗几招，又被她一脚踹开，那鞭子比之以前厉害的多，一鞭子抽到人身上，就能抽掉一层肉，清廉诧异的左右闪避：“休觐，你干什么？！”

柒休觐的意识已经迷失了，她猛地挥鞭砸向地面，船舱都被她砸漏了，神情和语气都带着歇斯底里的偏执：“你哪点比我强，我才是元帅最出色的弟子，他应该把爱全部给我，他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

清廉瞧着自己身上无辜被抽下来的血肉，疼得脸色发白，躲避了几招，勉强回话：“不跟你抢，不跟你抢，你发的什么疯！”

“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为什么对你们那么好，这么多的亲信，我嫉妒了，我想独占他，他应该只疼我……”

清廉见她动作稍缓，一个飞踢过去，柒休觐撞到了门上又落下来，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清廉走出船舱，郝如常还不能动弹，清廉注视了他很久，才上前去拿他。

郝如常的身体刀枪不侵，清廉知道多战无益，便在与他的缠斗中，一手抓了他脊椎上固定的铁器，用力拔了下来。

远处传来了一声怪异的惨叫声，清廉心神一震，只见仲萧从船舱尽头跑了过来：“哥……”

郝如常没了脊椎的支撑，僵硬的落了地，那脊椎，是当年为了救他，而被巨石砸断的。如果当时他不是推开了仲萧，那被砸断脊椎的，该是他才对。

仲萧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膝行过去：“哥，哥，哥……小弟不孝，是小弟害了三哥……”

郝如常忽闪了几下眼睫，漆黑的眼珠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干枯的手指动了动，仲萧快速爬过去，握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脸：“哥，哥，小弟知道，你一定很疼……”

乌青的嘴唇轻轻翕动了几下：“傻……小萧，不要难过……”

仲萧望着眼前的人没了知觉，手指也垂了下去，他发出了绝望而又凄惨的悲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