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起出了门,碧洲成换了一身常服,看起来比平日里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看多了,他好奇的问:“哥,元安军,有人数限制吗?”
程让回道:“咱们这些早入元安军的,都是被当朝隐渊长老选出来的,后面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大帅自己做主选拔的了,然后由长老考验是否过关,过关了便可以成为元安军的一员,这些年来,人数总共就有九十三人。”
“九十三……”碧洲成后知后觉的道,“那我刚刚还想叫他九十四哥……我还以为没有人数的限制呢。”
“哈哈哈哈,没有九十四,只有九十三,我希望,你就是我们这代元安军的老幺。虽然我们年龄差距是大了点,好在我们心态都年轻啊,跟我们在一起,就把我们当亲哥哥看,我们也拿你们这些小孩儿当亲弟弟看,不必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着。”
郝如常轻轻咳了一声:“二哥,此事还未尘埃落定,未免纷扰,有些话还是暂时先别往外说。”
程让歉意的笑笑:“也是,也是,我是太喜欢这孩子了,再加上,他又是碧尚书的崽,我们当年对碧尚书可是很崇拜的。就他任职那一年多,每日的殚精竭虑,都是在为元国做尽了打算,我们都当他是榜样呢。”
碧洲成心里涌上了难言的欣慰:“我爹如果知道自己影响了这么多人坚持本心,他一定非常欣慰。”
“可不是?碧尚书回到民间是开办了私塾,育人子弟吧?现在朝堂上都有很多清正廉明的官员是师承碧尚书的呢,说起师长都是十分的爱慕敬重,他带出了多少好弟子啊。”
到了吃饭的地方,仲萧和碧洲成两个小的像是被父母照顾的宝宝,一个赛一个的帮忙夹菜。
仲萧早就习惯了兄长的照顾,往往出去吃饭,郝如常都是把菜里的好肉夹给他。比如一道菜里有个荷包蛋,他就会把这颗蛋给他,如果有一只烧鸡,他就会把鸡腿给他,次次都是如此。被温暖被爱惜已经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了,他具体想不到兄长做的最令他感动的事了,因为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所以他想起‘哥哥’这两个字,心里浸着的都是暖意。
碧洲成从小吃饭就很自觉,很少要父母照顾饮食,当即还有些不习惯:“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程让给他加了一筷子虾:“多吃点。”
碧洲成不由得跟他们说起了自己小时候闹过的一次乌龙。
“我小时候饭量很大,有一次下了学回来,肚子饿去厨房找吃的,发现了一锅海鲜饭,满满的一锅,真的很好吃。我吃了有几碗,五碗还是六碗,那时候才几岁,四五岁吃了一锅的饭,吃完了我还意犹未尽。”
程让不由得笑问:“多大的锅啊?”
碧洲成用手比划了一下:“不小,那锅还挺大的,结果吃得太撑了,一直肚子疼,直到我娘回来,我还捂着肚子。她吓坏了,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好意思说是撑的,就不说话,一直哭着说我肚子疼。她送我去了医馆,大夫给我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让我把吃的全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全是饭。大夫问我娘,说我吃饭怎么也不看着点,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是饥什么是饱吗?结果第二天下了学我还说饿,她都吓到了,以为我得了什么暴食症了,从此以后都只给吃一点饭,那么一小块,根本不够饱。”
几人顿时哈哈大笑,碧洲成的表情带着埋怨:“我当时真的恨死她了,她不给我吃饭,每天我都吃不饱。后来每次做饭她都做的很难吃,连我爹都说很难吃,一般还过得去的,我爹是不会说的,她就是故意的,难吃我就能少吃一点了。这就导致我去了私塾就问夫子有没有吃的,他们都以为我娘在家虐待我。后来我爹都受不了亲自下厨了,他下厨的时候,我还能蹭到一点好吃的饭,后面大了点,食欲控制住了,才又吃到好吃的饭。”
“那你那么小,怎么会这么能吃啊?你小时候体型胖吗?”
“小时候是挺胖的,我娘给我控制饭量之后,就变瘦了,可我就是能吃啊。人家父母都发愁自己孩子不吃饭,我这吃饭从来不让他们操心,吃多了他们也怕,尤其是那次去医馆催吐之后,生怕我吃出个好歹来。”
程让忍不住笑道:“可能他们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孩子,换了是我,我也要吓一跳。”
回去的路上,程让叮嘱了几人一番:“大哥说了,咱们管了那桩闲事,行事务必小心为上,那些人为了几枚破锭子,可以毫无底线和尊严,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仲萧扬着下巴,倨傲的道:“这种败类,活着对世间也是危害,不如全部抓起来,统统判死刑算了。”
郝如常摸着他后脖颈:“皇上对于这种事,并没有严查的打算,毕竟……”他看了眼四周,压低了些声音,“毕竟,他们每年给皇上缴的税也不少,皇上得了好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仲萧冷笑一声:“呵,狗官的头头,真是讽刺。”
程让凌厉的看他一眼:“小萧,有些话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