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几名尸蛊一起进攻,仲萧和清廉应接不暇,刀刃砍在他们身上,闪出一阵火星,仲萧正对付眼前的尸蛊,一只干枯的手摸上了他的腰,直将他甩到了十米之外的梁柱上。
仲萧觉得自己骨头都被撞裂了,闻得声音,又迅速连连翻身,躲过那会置人于死地的利爪。
身后传来一阵鼻息,仲萧来不及回头去看,防守的剑刚刚举起,就被一掌穿透了身体,血直溅出了三米远。
“仲帅——!”清廉提刀而上,还未落刀,便被一股真气冲下了海面。
仲萧艰难的启口,额上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他刚一动,便整个人都被打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圆柱上,喷出了一大口血。
仲萧摸着身上的凹洞,想到当时碧洲成身上那骇人的伤口,默默的想,他们也真算得上难兄难弟了,每人身上都有个大窟窿。
一根细丝缠绕上了他的脚踝,仲萧直接被拎着飞了出去,那利爪朝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袭来,仲萧也已没有力气动弹。或者,他也打的累了,不想跟他们再打下去了。
清廉带着一身的海水,砍破了尸蛊的手臂,挡去了那一击。仲萧定睛一看,清廉左右手分别拿着武器去抵挡眼前尸蛊的强大内力,趁着清廉力竭之时,尸蛊迅速出手,清廉被打的直往后冲,刀刃落到地上,他的两只手已经被震出了血。
“清廉……”
仲萧拾起地上的几把短刀,强撑着站起身,朝尸蛊甩了过去,趁着他的行动被桎梏的瞬间,仲萧一刀刺进了他的下颌,刀身没入半寸,却又收了手。
“呃……”仲萧后退了两步,捂着伤处,血已经流的甲板上到处都是,过度的失血让他的身体变冷,他摇晃了两下,便跪到了地上。
清廉见到那尸蛊还有动弹,便拾刀而上,长剑却刺中了仲萧的身体,清廉惊呼:“仲帅!”
最后一刻,仲萧挡在了尸蛊的前面。
虽然明知该怎么做,但他们谁又能下得去手?当年的同生共死,只有他们九十三人懂得的感情,哪怕再理智,但他们终究还是人,还是有自己的不忍和不舍。
身后的尸蛊挣脱了短刀的束缚,枯骨般的手攀上了仲萧的伤口,开口说话了:“小萧……弟弟……”
身前的仲萧两行热泪滑下,强忍着思念和委屈,回应道:“三哥。”
仲萧在搭稻草铺,郝如常掰开一大半的好肉,递给了仲萧:“吃吧。”
仲萧看到郝如常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小半,又肥又有筋的肉,说道:“哥,你别给我那么多,再掰一半。”
“援军还不知何时能到,吃吧,好好保存体力,这场仗,还不算完。”
仲萧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过了烤肉,咬了一大口:“搞不好,还会来个敌军突袭,那咱们就歇了菜了。”
“小兔崽子晦气话。”郝如常给了他一个巨响的头槌。
仲萧还记得刚参军时,见到比武场上一个健气的身影,把十几二十个军人打的落花流水,他当时也凑在人群里看热闹,只见郝如常抹了把眼角,瞥着地上不断哀嚎的人:“把军牌交出来,滚出我的营帐,下次再在军营见到你们,就让你们家人等着收尸吧。”
仲萧问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才知道,郝如常教训的是营里欺上媚下的军官。这些人平日里仗着头上的势力,狐假虎威,专门欺凌弱小,郝如常在外打了几个月的仗,回来后发现自己营里的兄弟被欺负没处去,这口气如何能忍?
他们作威作福,不过是仗着头上是季嘉生,一些泥腿子,别人怕他,郝如常不怕他。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仲萧投到了郝如常的营下,他天资出众,人又勤奋,郝如常很快便注意到了他。刚开始只是带着他练功,看作战图,后来办完公事,私下的时间也会一起聊天,随着了解的越来越深,郝如常觉得这孩子人挺正,挺合得来,关系也越走越近。
一些能立功的机会,郝如常就带着他去涨经验,后来也跟程望等人引荐了他。
有一次仲萧去打与段国的一战,过于激进,差点将自己折在那儿。
郝如常知道仲萧身陷险境,带了人马连夜赶过去,帮助他们缴获了段国的主力。仲萧被围困了二十多天,终于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三哥!”仲萧打了胜仗返途之时,看到了等在城外的一组军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到郝如常的面前,松了一口气,“你来接我回家?”
郝如常的视线往下,看到了他身上累累伤痕,摸了把他的后脑勺:“下次不可再鲁莽行事,你的每一个决策,都事关底下弟兄的生死,小萧,我们作为头领,必须要为兄弟们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