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碧洲成心情都有些低落,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儿,让自己从那种悲伤愧疚的心情中出来,转头看了柒休觐一眼。她酒量很差,被敬了几杯酒,没一会儿就彻底倒下了,人都是被抗上马车的,此时睡得正沉,脸颊红彤彤的,看起来憨憨的还挺可爱。
碧洲成捞过厚重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掖的严严实实,鬓间的发丝垂在她脸上。碧洲成看了良久,忍不住伸出手指,将那缕头发拨到了耳后,露出了红扑扑的脸颊,然后又跟被惊到了似的,匆忙收回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默默在心里念道,不可僭越,不可僭越。
回去之后,柒休觐继续精进自己的功力,她把自己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想象成是一种蛰伏,待时机到了,自己又会站起来的。
只是,她还时不时会碰上以前的死对头,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能表面笑着跟柒休觐打招呼,亲切的称呼她,柒休觐扯了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呵,真能装。
弥沙在章家被灭门后,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怕被人牵连出来,可是章慎临死前根本想不起来攀扯他,跟章慎有关的人也都被灭了口,他后来发现林聪没有发觉这事自己也掺和进去了,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事后他还想去看看柒休觐,可都被人凶神恶煞的挡了回来,弥沙对于自己将柒休觐送进永生基地这件事,心里是有愧疚的,尤其是后面听到营里这么多风言风语传出来,别人不知道柒休觐那几天经历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可他很清楚。
他想跟柒休觐修复关系,可这也是没可能的事了,莫说自己已经没脸再凑上去,就算真的能不要脸皮,永生基地的人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自己如何还能走得回去。
是他,毁了一个曾经帮衬过自己的人。
柒休觐在营里听人议论,兰陵已经死伤了数百人,碧洲成和仲萧都赶去了。碧洲成捻起死者口鼻中流出的血,嗅了嗅,随后抬头看了一眼下雨的天,喝令道:“传我军令!所有百姓迅速撤离!不要淋雨!这雨,有古怪!”
柒休觐快马加鞭也赶去了:“元帅——!”
碧洲成皱眉:“你怎么来了?”
柒休觐飞身下马:“我来帮你。”
“……违法乱纪,回去我再收拾你!”
“我闻着这雨,有股腥气,不像是正常的雨,这些百姓的伤势,会不会跟这雨水有关?”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那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清廉从远处赶来,手帕包裹着,递上了一块东西:“元帅,我在码头,发现了这个……”
手掌展开,是一块被腐蚀的铠甲。
碧洲成失神的看了那铠甲,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纹路,这是,元安军将领的铠甲……
他心里涌上了一股惊人的惧意:“在哪儿捡到的,带我去。”
清廉带他们去了码头,却见码头处阴风阵阵,根本不像平日里的样子,碧洲成左右看了看,断言道:“看来,我们是进了他们的法阵了。”
清廉率先被一股大力打落下了码头,却在瞬间被一截鞭身缠住,又给拽了回来。定睛一看,那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柒休觐身形尚未站稳,一股强大的气流朝她袭来,柒休觐使出全力抵挡,却还是被那内力打落到十几米开外。仲萧飞身前来,拽住了柒休觐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
那枯骨般的手朝着仲萧袭来,仲萧下腰闪避,随后一个空翻绕过那人,柒休觐的长鞭飞出十几把短刀刺向那尸蛊,却也被弹飞,毫无用处。仲萧右手汇聚了全身的真气,朝尸蛊发出,柒休觐趁机找尸蛊的弱点,短刀不断刺向他不同的地方,未曾想那尸蛊吸收了仲萧的内力,仰天长啸一声,猛地手掌拍地,将那股强大的内力都还给了他们。
仲萧被震得连连后退,柒休觐更是直接被冲飞了,砸到了码头的粮袋上,撞得头晕眼花,她茫然的站起身来,手都被鞭身割伤了:“还好有粮食在,我这要是撞到墙上,直接脑袋开瓢了都。”
尸蛊大步朝仲萧跑来,仲萧发出内力抵挡,尸蛊的手生出了黑色的指甲,慢慢渗透了仲萧的保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