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先带他去了书房,点上了灯,元臻看到屋里的书架就很特别,书也很多,当目光触及到墙上挂着的字帖和字画时,神情呆了呆:“这是……”
柒休觐引着他前去观看:“这一副字帖是义父写给子逸的,他摆在了最中间,这一幅是他思念义父之时画的您的画像,这一幅是义父和他两个人,这一幅是他画的你们一家子人,义父、筠姨、南风、南方还有他。”
元臻看着那一副一家子人的画像,手指拂过南方的脸颊,眼眶湿润了。
“南方泉下有知,知道义父来看她了,也会高兴的。”
柒休觐又引着元臻去了欧阳谦的房间:“这是他的房间,您今晚就睡这儿吧。”
元臻好奇的道:“你们……不住一间?”
“有时候吵架了,我会赶他。”
元臻点点头。
“义父,我去给您把床铺一下。”柒休觐转身去拿新的被褥,元臻自己就在这套房子里转悠,一间房一间房的观看,仿佛这样就能多了解一些欧阳谦的生活。
当他打开一间幽闭的房门,看到屋内的陈设之时,不可置信的看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柒休觐给他铺好床之后请他去休息,找了一圈找到了他,当即红了脸:“义父……”
元臻咳嗽了一声,尴尬道:“这是……”
“这……玩的……”柒休觐的脸很烫,在长辈面前暴露这些东西,她觉得羞耻又害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脸已经红透了。
元臻从最初的骇然中清醒过来,登时明白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是我从小给他太多压力导致的。”柒休觐不知该回什么,只好不出声,元臻又问,“他没欺负你吧?”
“没,这,共同爱好罢了。”柒休觐讪讪。
元臻舒了口气,似乎是放松了不少:“嗯,他也不是没轻重的孩子,赶了一天路,快去睡吧。”
“好,好。”柒休觐迫不及待的握住门扇,关上之时又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的一屋子,脑海中闪过不少以往的画面和他的表情,温柔的、严厉的、情动的、暴戾的、撒娇的、甜甜的……柒休觐的眼睫失落的忽闪了几下,关上了房门。
柒休觐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坐在自己床上,眼睛四处转着看,这里充满了自己美好的回忆,每一处角落都有着两人共同的记忆。她那孤独的二十七年里,从未想过未来有一天会那么深刻的爱上一个人。
指尖碰触到小桌案上的手工夜灯,用烛火点燃,满室暖暖的橙色灯光,这是他亲手做的,起夜的时候,不至于灯光太亮而刺眼睛。
怀中搂抱着一个小的布偶娃娃,然后闭上眼眸睡去了。半夜的时候不知怎的却起烧了,浑身冷得直哆嗦,下床摸索到茶壶,却因为头晕而打翻了,一声碎裂的脆响在夜晚显得尤其响亮,柒休觐下意识的看向客房的方向,生怕义父被吵醒了。
还没收拾好碎片,就听到脚步声渐渐传来,自己的门被敲响了:“休觐,怎么了?”
柒休觐去开门,见元臻披着上衣,一脸困倦,眼神在自己手上打量了一番,轻声笑笑:“怎么了?想喝水啊?”
柒休觐木讷的低着头:“我有点起烧了,想烧点水吃药,没想到却打翻了茶壶。”
元臻看了一眼她的额头,接过她手上的碎片,然后拿着扫帚将碎片打扫干净,扶着她坐下:“你先躺下,义父去帮你烧水。”
柒休觐又躺了回去,不消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碗汤药:“来,起来喝药。”柒休觐坐起来,接过碗一口气就喝完了,口里苦得倒胃,元臻递给她一颗糖,“吃点糖,压压苦味。”
柒休觐接过剥开吃了:“谢谢义父,您快去休息吧。”
元臻望向桌案上的夜灯:“好别致的夜灯。”
“子逸做的。”
元臻轻轻笑笑:“嗯,你快躺下睡吧。”
柒休觐搂抱着那布偶娃娃一起进了被窝,元臻问道:“这个也是他给你买的?”
“嗯,我那段时间睡不好,老是做噩梦,他给我买了安神香,就熏在这个娃娃上面,让我抱着睡觉,我就睡得很好,后来我才知道他每天都要熏了香上去,才能保证我的睡眠。而我还因为这件事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不该花几十两银子买这个,反正几天睡不好觉又死不了人,他明明是为我好,还要跟我解释半天,说东西无论贵贱,能给人带来好处就是它的价值。因为我们的消费观念差距太大,我说我不值得他花那么多钱,他却说几百两银子能换来我的安眠就是值得的……”
“是的,只要能为你带来好处,它就是值得的。你安心睡,义父在这儿守着你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