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下来,柒休觐休息了很久,浑浑噩噩的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当年欧阳谦给她织造的安全梦境,已经被彻底打碎,欧阳谦或许,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她本想活着一天,就替他守着黎民一天,还有,替他守贞,可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
柒休觐拼尽全力咬自己的舌根,却浑身无力怎么也咬不断。她抬眼看了眼刑架,慢慢的爬将过去,找到一个利刃,搁置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钻心的疼,可还在呼吸,又划一刀,还在呼吸,用手摸了一下大动脉,又划一刀,却还在呼吸。
门被打开了,纳兰世康诧异的看到她的动作,几步上去,一脚踹了过去,柒休觐应力倒地,手中的利刃也飞扑了出去,他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好在都不是大伤,也就没有在意,嘲弄的笑道:“想死啊?好,我成全你,这些刑具,我们一遍遍试过来好吧?”
里面又传出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哭泣声,安瑞不禁摇了摇头,另一名打下手的小厮拿了几样锁链器具走过去,瞅着四周没人跟他闲聊了几句:“叹什么气呢?”
“整天听着各种哀嚎,听了那么多年,我人都快听废了。”安瑞无奈的道。
“哈哈哈,这有什么的,这些有钱人不就是无法无天的吗?咱们也就是挣点家用的钱,听听也就算了。”那小厮嘲笑着,“整天有漂亮妞免费给咱们看,还不满意啊?”
“我总觉得她们叫的太惨了,觉得可怜啊,也不知道她们爹娘得多心疼,本来多灿烂的人生,到了这里,唉……”
那小厮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道:“我不跟你瞎扯皮了,那房里的客人要这绑缚用具呢,我得赶紧给人送过去,你就别瞎想了,咱就是个打杂的,她们人生怎么样也不是我们导致的,有钱拿不就好了?”
“你快去吧。”
“得嘞。”那人渐渐走远了,安瑞往屋里瞥了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
纳兰世康粗喘着气将自己衣服整理好,满头的汗随手擦了擦,随意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嗤笑道:“长得不怎么样,伺候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要出门去谈桩生意,今晚会带人过来,你自己好好准备准备,别又弄什么跳梁小丑一样的把戏惹人烦,听到没有?”
地上的人没吭声。
纳兰世康低声咒骂了一句,上前踹了她一脚:“装死呢你!”
柒休觐扭过头来,嘴边一片血污,目光灰暗而空洞:“你杀了我吧。”
纳兰世康嗤笑一声:“我们这地方,这房间,死了不知多少人了,我该逍遥还是在逍遥,我该赚的钱一分没少赚,求死?你死了能改变什么呢?”说着蹲下打量了一下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身体,啧啧啧了几声,“你都这把年纪了,别装什么三贞九烈的戏码来恶心人了,好好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我这儿有瓶金疮药,你自己涂上去,好好把你的本钱养好。”
亲眼望着纳兰世康哼着调子出了门,柒休觐转回脑袋,望着房梁,不知过了多久,觉得看的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然后摸索着够到了一个铁钩,如果这个穿透脖子的话……一定要穿透大动脉才能死的痛快,伤不到要害的话,会死的很慢,很受罪的……
安瑞在外面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急忙推门而入,却见到她拿着铁钩正欲勾住自己的脖子!急忙跑过去将她手上的铁钩夺走了,将她在十字架上锁了个结实,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道:“你瞎胡闹什么?你死了我可是要罚月俸的!你想死没关系,等不用我看管了,你爱去哪儿死去哪儿死,我还有一家子人要养呢!”
柒休觐累得眼皮耷拉着,听他发完牢骚,才轻声说道:“我也有一家子人的……可是我,这样,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你就成全我早点去投胎吧……”
安瑞一窒,烦躁的挥了挥手:“你跟我扯这些没用,我在这儿的作用就是看管你的安全,我得到的就是每个月的月俸银子,仅此而已。你死了的话,不仅我的银子没了,上面肯定还要让我赔偿的,你别想着祸害我。”随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拿了一团麻布塞到她嘴巴里,看到她呜咽的流泪顿住了几秒,又用了好几圈胶布缠的死死的,让她没有咬舌自杀的可能,才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