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沙竟有一副求死之状,自己身上到处都是插着刀子,却还是艰难的摆着手:“七叔,别管,我们,你的性命,比我们值钱,多了……我们为了守护元帅而死,死得其所……”
柒休觐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网箍着,艰难的喘着气,她不想拿兄弟的性命做赌注,当即便牙齿打着哆嗦,道:“放了我兄弟……”
此时从一旁挟持着弥沙的人群后面,绕出了一个人,拿着长剑,到柒休觐的侧后方,柒休觐看不到,但弥沙却看到了,当即竟然不顾身上到处都是刀剑,就要去救她!围着他的几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敢在刀口下反抗,难道真是不要命了?
弥沙身上割开了十多个深可见骨的刀口,拼死将那人撞开,柒休觐猛然一惊,就见眼前血溅横飞,失声叫道:“小沙弥——!”
柒休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满脑子都是在想,小沙弥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自己竟然还怀疑他?!怪不得这么多人看不惯她,她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也难怪她人缘差!
头领趁机握住柒休觐的手腕一拧,柒休觐手骨被挫,刀刃落地,柒休觐用另一只手打了他一掌,随后立刻拽过弥沙,挡在自己身后。弥沙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染满,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小沙弥——!”
那些人一举而上,柒休觐满眼都是恨意,一掌袭出,冲在前面的那人竟被打穿了身体,柒休觐捞过地上的刀刃,用尽全力挥了出去,剑气将他们横扫至几米开外。
柒休觐几步过去想要救那断腿的弟兄,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带着笑意,说了一句话:“七叔,你一个人带不走我们两个重伤之人,你回去搬来救兵,或许还可救下我等性命!”
“阿满!”
柒休觐的余光能看到外围源源不断的人围堵过来,她看了一眼秦满身上的几十处刀口,和那断掉的一截腿,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我一定回来救你们!”
“我相信。”
在那些人围上来之前,柒休觐飞身踩到树干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弥沙和秦满被人控制着绑了起来,手下人走到头领跟前问道:“头儿,不追吗?”
那头领轻笑一声:“不必,只要我手上还有她一个弟兄,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柒休觐匆匆回营,与碧洲成交代了这次的事,并为自己没保护好手下的弟兄而请罪。
碧洲成却不认为这次的事是汪乔干的。
“除了他觊觎元帅的位置,还能是谁?”
碧洲成摇了摇头:“汪家在朝廷上确实是有势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在元国各地都是绝对的权威,汪家更让人仰赖的,是他们与江湖上盘根错节的势力共生。一边主朝政,一边主江湖,谁缺了谁,说话都不是那么好使。汪乔这两年已经被剪下了不少的羽翼,光赔钱和安抚人心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这种时候,只会推别人出去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而不是贸然的再度出手,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柒休觐想了想:“不是他,那会是谁呢?元帅倒下了,还会对谁有好处?”
碧洲成点了点她的脑袋:“用脑子想想啊。”
柒休觐想了一圈儿,迟疑的问:“元帅你说,跟汪乔合作的是江湖势力,那他们所得,应该也是按例分成。会不会是,江湖上与汪家合作的,担心汪乔上位,占据主导地位,他们便没有话语权了,所以故意施计,让人以为是他做的手脚,从而自顾不暇,更加仰赖他们的势力寻求庇护,他们也好在分成上,重新加码?”
瞧见碧洲成默认,柒休觐不由得唏嘘:“真是,他们合作来合作去,不过就是图势力与财力的稳固,可是以利交者,利尽而交疏。汪乔的党羽被清除了这么多,江湖上的还要算计他,没有一点真诚,有什么意思。”
碧洲成反问:“有什么意思?满打满算,汪乔比我参军早几年,这么多年,一直身居陇安营地元帅一职,官职比我低吧?但是,我和仲萧在位这二十多年所得俸禄加在一起,再足足添上十倍也不及他所赚的银两。”
柒休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想象这些年汪乔到底贪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