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说的，老夫也不能什么都不图不是？老夫所求，一共有二，一是大王要给我一万两谢礼，这二嘛……”碧洲成回头睨了柒休觐一眼，“老夫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徒弟，如果能让他跟着大王历练历练，以后长点本事，老夫就别无牵挂了。”

鬼酆讽刺的哈哈大笑：“长本事？跟着我长什么本事？杀人放火的本事？”

碧洲成也跟着他笑：“听闻大王的手下有数百人，定是大王有那过人之处，若徒儿能跟大王习得一身好武艺，也算他的造化。”

“要学武艺，何不去参军？跟着一窝土匪强盗学武艺，岂非太过牵强？”鬼酆嘴上在笑，眼睛却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老头子，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夫说的你又不信。”碧洲成颤颤悠悠的坐下歇一口气，“大王的事迹，老夫听说了不少，短短数月的时间，大王就能打的临川营地溃不成军，还能组织这么多人为你效力，肯定是有你过人之处，老夫这徒弟性格内敛，老夫想让他涨涨胆量。”

“还真是爱徒如子啊。”鬼酆走到柒休觐跟前，柒休觐往后缩了缩，鬼酆嗤笑一声，“是够没胆的。”

“大王看这笔交易，做是不做？”

鬼酆笑着回过头去看他，一字一字道：“图纸你已经给我了，这一万两给不给你，是我说了算的，要不要收下你徒弟，也是我说了算的，你们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我说了算。”

碧洲成笃定的道：“大王不会做这种杀人劫财的事吧，毕竟作为头领，如果言而无信，手下人可就没人服你了。”

“我不需要他们服我，我只需要他们听话就足够了。”鬼酆握的拳头啪啪作响，碧洲成叹息着摇头，“可惜啊，可惜。”

“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我是想说，我就是为了预防现在这局面，所以没敢把全部的布防图都交给你，我还留了一半，藏起来了。”

鬼酆再次翻看了一边布防图，才发现这羊皮的边角被切割过，他阴沉着脸：“你敢阴我。”

“老夫如果没做点准备，怎么敢擅入贼窝呢，不过老夫就欣赏你这性子，无毒不丈夫。”

鬼酆失声笑着：“好，好，我可以给你一万两，收下你徒弟，另一半布防图，给我。”

“先把钱给我。”碧洲成伸出手，鬼酆示意手下人去拿了十张千两银票过来，碧洲成辨认了一下，是真的银票，就叠好了银票塞进了怀里，然后说道，“老夫现在去给你拿布防图。”

鬼酆几步跟上了他：“我跟你一起去。”看着他眼中的不怀好意，碧洲成毫不怀疑他左手拿到了图，右手就会杀人，把银票抢回来，碧洲成带着盈盈笑意，“好。”

鬼酆还带了几个弟兄一起去，他们走了几里路，手下弟兄不耐烦的问：“到了没有？还要走多久啊？”

碧洲成跟鬼酆聊着天：“大王是哪儿的人？有这一身好本领，怎么偏偏落草为寇了？”

鬼酆满身戾气，看起来一点即炸：“谁规定了人不能落草为寇？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看不惯那些被上天格外关照的人，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吗？我就偏偏要杀尽那些所谓的好人。”

“是什么事导致大王如此激进？”

鬼酆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是人性的妒意。”

碧洲成猜着：“是因为大王之前郁郁不得志？因为大王身边的人分了三六九等？让大王觉得不公平了？”

“公平……”鬼酆冷笑着，想起自己被残忍杖毙的场面，咬牙切齿道，“公平二字，从来都是用来唬那些傻子的。”

碧洲成猜到了几分事情的原委，他劝解道：“其实人生在世几十年，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即可，何必处处去与人比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嫉妒的人，一定也会有嫉妒的对象，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为难的岂不是自己。”

“只要我杀了足够多的人，破坏了足够多地方的安宁，为难的可就不是我了，而是他们。”鬼酆一想到自己大仇得报的样子，就觉得痛快，现在，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