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觉得这又是一个炸弹。
他不禁在心里哀嚎,什么时候他们夫妻俩的事能不连累自己这个外人就好了。还钱还钱,她又要还钱!自己收了这个钱,又要挨公子一顿臭骂!不收……不收行吗?柒休觐的性子简直比九头牛还倔!
“柒姑娘,要么这样,具体花了多少,还是公子比较清楚,等公子回来了,您直接问他,这样更方便……”
柒休觐摇头:“暂时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麻烦你暗中帮我问一下,我现在手上有四千多两,先给你,殿下如果花的不止这个数,我再凑数还给他。”
景鸿看着手里的银票,只觉得这哪是银票,分明是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柒休觐提着景鸿抓来的药出去了,她又回到了那个药铺,说要把药退回给药铺,能折回对半的银子就成。
大夫扶了扶老花镜,看了柒休觐一眼:“买了药哪还有退的道理。”
“我用不上这些药了,您看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您折一半给我就成。”
大夫只好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定是刚刚自己卖出去的药,又递还给柒休觐几张银票。
柒休觐又回了军营,让碧洲成找来的大夫都回去了,药她也不再喝了,反正喝了也没什么用。她趁着欧阳谦不在,拼了命的在军务上面,整个人都钻进了钱眼儿里。其余时间就是和林聪薛昂对一对手上各自整理出的情报,跟薛昂一起参加各种各样的场合,薛昂都说她打鸡血了,都不知道累似的,整个人连轴转的跑。
期间景鸿来见过她一次,说欧阳谦在救治柳惜慈上,不算布置医馆的钱,单是请大夫和医药就花了近三万两银子。
柒休觐感觉又是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头上,她勉强笑了笑:“好,好,我会尽量挣钱还上。小景,要不这样,我私下也已经找好了大夫,我想先让我娘搬过去,不然照着殿下这么花,我真是还不起了……我不是想赖账,只是这数目太多了,万一我还不上,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娘在那儿一天,就多花了一天的钱,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景鸿面露难色:“姑娘,要不,属下还是先禀告公子,这事太大,属下不敢擅自做主,公子会责怪属下的……”
柒休觐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让娘亲立刻搬走,但她也能理解景鸿的难处,便颔首道:“那,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娘身体好多了,实在用不上这么好的大夫和药物了,如果他同意,请你立刻通知我。”
景鸿心想,公子能同意就怪了,但面上还是应承下了。
这债务是柒休觐自己要还的,欧阳谦从未要求她还钱,是她自己想要清白离世,不愿欠人财物。她心里对欧阳谦也是感激的,不管欧阳谦数次帮自己是为了什么,总之这是难得的情分。
欧阳谦和齐淮觉的婚期将至,柒休觐去买了红绸缎来,剩余的一点点空余时间,都留出来给他们做了牵巾,希望她们可以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东西送去的时候,还受了好大一通数落,可如今柒休觐听着齐淮觉说话,多难听的话,她都不生气了,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情绪起伏。齐淮觉见她老老实实的,连以前会有的羞愤情绪都没了,眼珠子一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心如死灰,轻轻哼笑了一声:“行了,我和子逸都收到了姐姐的好意,一定会恩爱到老的,姐姐也要好好调理身子,看着我和子逸好好过日子呀。”
柒休觐朝她拱了拱手:“这牵巾是我对你们夫妻的一点子心意,既送到了,这便走了。”
齐淮觉望着柒休觐的背影,跟彩蓝说道:“你说,她到了西麟,是不是就任由我磋磨摆布,都不会还手了?”
彩蓝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都成了一具人肉傀儡,您想怎么折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齐淮觉笑了没两声,突然又拉下了脸来:“还有灵非那个碍事的小魔头呢。”
“诶,灵非的脾气是不好惹,但您忘了,灵非也是要靠主人给血食的,主人肯定是向着您的呀,您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到时候灵非要是护着她,您只管进言,让主人责罚她就是了。”
齐淮觉又露出了一丝笑意,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