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便看见冷凝儿端着茶水轻抿了一口,随后弯唇道:“真是好茶,柳姑娘手真巧。”
“冷小姐缪赞了。”柳音儿贝唇轻启,回了一个她笑容,说着也抿了一口。
“……”
温庭安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幽怨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着。
冷凝儿看见后,温声道:“庭安,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温庭安不满的嘟囔道。
这两个人明显都知道了,只有自己不知道,显得她很呆似的。想着她丧气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冷凝儿耐心道:“至少得等人到齐再说罢。”她说着看了眼窗外的大山,那出去的二人现在都还没回来。
“不急,我先给庭安讲个故事罢。”柳音儿似是哄孩子般按着温庭安的肩膀说道。
“故事?”温庭安抬起耸拉着的脑袋,一双清亮的眸子闪了闪。
柳音儿点点头,手指轻轻勾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发丝把玩着,说道:“你们去外面调查的时候,我在客栈也没闲着。倒是听说了不少前面陈家庄的事。”
“什么事?是不是和这恶灵有关?”
温庭安瞬间来了精神,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你听就是了。”
柳音儿又抿了一口茶,说道。
“先前我听到一个关于秋老太的故事,说的是十年前她丈夫和儿子因病死后不久,有个自称是秋老太儿子的朋友的女人出现了,听说那女人长得很有几分姿色,那些人说她叫庄娘。
那时瘟疫横行,到处都是死人,又因为是山神之子邬的降罪,外面的人哪里敢涉足这里。可偏偏就降了这位自称是儿子朋友的庄娘来帮秋老太收拾遗体,那姑娘还在棺材前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旁人心里都明镜着,这哪里是朋友,分明是心上人来送行罢了,外人便感叹这是位多情的姑娘,为了给心上人送行不顾自身安危踏入这被诅咒的村庄。
秋老太当时也没戳破庄娘的谎言,毕竟她一个人要调整心情为丈夫和儿子料理后事,确实有些艰难,所以丧事前后几乎都是那位庄娘打理的。
那庄娘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又会些医术,在陈家庄待了三日,日日义诊为难民免费看病,每次来还带了药材和食物,救活了许多人。被这里的人夸赞她为活菩萨。
只是在三日之后秋老太儿子下葬之时,庄娘却急匆匆坐着马车走了,虽然后面还会时不时来陈家庄看秋老太,并为这里的人看病,但逗留的时间却愈发少了。后来便传来了庄娘成亲的喜讯。
然而这喜讯到了陈家庄却成了众人声讨的原因,这些人骂她不守贞洁,不应嫁人。还骂她为了自己全然不顾村庄所有人的死活,毕竟庄娘离开了这个村庄也就没有大夫能为他们制止瘟疫,以及给他们送食物。等庄娘再来的时候这里的人纷纷将其视为叛徒赶走了。
之后瘟疫更加肆虐,村庄里的人只觉得是庄娘害的,如果她把瘟疫制止完再离开或许这里的人就不会受难,众人将罪恶的矛头指向庄娘以及同意她留下来的秋老太身上。
庄娘因受不了流言蜚语便和丈夫离开了此处,而秋老太也被众人排挤到了村庄边上。
没过一年时间外头便传来了庄娘的死讯,说是郁结于心最后郁郁而终。秋老太为此流泪了一场,还为庄娘立了碑,只是不知道立在什么地方了。”
温庭安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庄娘好心为那帮畜生医治病灾,反倒竟成了害死她的缘由。真是可恼!”
柳音儿弯唇一笑:“不过是个十年前的故事罢了,你恼些什么?”
温庭安脸色涨红,横眉冷道:“就是单纯为庄娘感到不值,这该死的村庄,活该它沦落至此!”温庭安往地上碎了一口骂道。
冷凝儿拂着她的背温声道:“好了好了,生这么大的气作甚?”
而后她又惋惜道:“确实可惜了那位好姑娘,救死扶伤本是件积攒功德的好事。只怪那村庄思想愚昧,恩将仇报罢了。”
温庭安回头道:“我算是明白了,他们哪里是被瘟疫祸害至此,分明是被自己的愚昧无知所害。庄娘就算治得了他们的病,却救不了他们心中的愚。这样的村庄没了也好,也算是告慰了庄娘的在天之灵。”她说着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却依旧湮灭不了心中的怒火。
她胸口依旧起伏的厉害,眉头也是拧着的。
冷凝儿像是哄孩子般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说道:“好了好了。我晓得我们庭安有颗侠义之心,只是为了几年前的旧事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温庭安看着凑的极近的人,五官精致,一双眸子柔和的看着她,心中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对上那双目光后,温庭安莫名心虚的躲开,她不自然的刮了刮鼻子,嚅嗫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这样对我。”
冷凝儿收回手打趣道:“嗯,庭安不是小孩子。毕竟小孩子才不会嘴硬,也不会为别人的旧事置气气到自己,对吗?”
“我才没有!”
温庭安理不直气也壮,气氛一下子和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