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瑶冷冷地望着眼前被高高吊起的吴老六,低声问道,“吴老六,好玩吗?”
吴老六摆动着步足,拧着身体,颤抖着口器,好像要说话。
“瑶儿小姐,”飞鹰低声劝道,“要不……咱们进屋问话吧,万一让大人看见了……”
一股腥气渐渐飘来,苏予瑶嘴角一翘,说道,“怕什么,反正已经知道了。”
“呦!瑶儿小姐!”谢鳌看着挡在路上的苏予瑶,傲气地说道,“您这是……”
“毕熔!”苏予瑶并没有给谢鳌说完话的机会,“继续!”
“是!”毕熔高声应道,只见他仰起头对着空中的大蜈蚣微微眯起眼睛,两道火光瞬间喷出。
大蜈蚣慌张地摆动着身体,却仍然逃不掉毕熔的火攻,肚皮上又被迫冒起黑烟。
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苏予瑶扯着袖口掩着鼻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真臭!比那个谢鳌的腥气还要难闻!”
谢鳌一听,脸色更红了,尴尬地站在太师椅后侧,想绕却绕不过去。
“瑶儿小姐,谢鳌大人……”飞鹰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谢鳌大人来了,腥臊之气,我老早就闻到了。”苏予瑶毫不客气地说道。
“瑶儿小姐!老夫一直以为您被玄风大人宠惯得娇蛮任性,没想到,您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遵守!”谢鳌鼻孔喷气地说道。
“礼节?”苏予瑶回头看着谢鳌,“难道你们南海的礼节是用鱼姬泪窥探别人吗?”
“瑶儿小姐!”谢鳌有些恼羞成怒,“没有证据的事,您不要乱说!”
“您也知道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苏予瑶紧盯着谢鳌的眼睛,悠悠说道,“那您……凭什么觉得跟我们谈判的时候能略胜一筹?”
“什么?!”谢鳌惊讶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惊恐。
苏予瑶冷笑一声,低下头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悠悠地说道,“鱼姬泪,我们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我们有鱼鳍,也足以让你们好好解释一通了!至于我与玄风大人,您也没必要幸灾乐祸,以为抓到了什么把柄。大不了,他就杀了我……所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丫头!”玄风的声音从苏予瑶的头顶飘下来,“脚怎么了?”
苏予瑶的手顿了顿,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说,“您,贵为天君,又怎么能够被人用儿女情长的事情威胁?”
玄风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异常却十分陌生的身影,“丫头,我让管樾送你回去。飞鹰,把吴老六放下来。毕熔……”
“毕熔,继续!”苏予瑶冷冷地打断了玄风的话。
“啊?”毕熔苦着脸看了看苏予瑶,又看了看玄风,“瑶儿小姐!大人!那个……要不你们再商量一下?”
“管樾!收了炁柱!”玄风厉声说道。
“呃……”管樾犹豫着看向苏予瑶。
“樾儿哥哥,你想收了炁柱吗?”苏予瑶冷冷地问道。
“苏予瑶,要不咱们进屋问话吧。”
苏予瑶垂下眼皮,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她抚着太师椅的扶手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到吴老六的口器之下。
她拔出弯月刀,转了转手腕,仰起头,猛地将刀挥了上去,就听“吱——”的一声响,吴老六的口器便被整整齐齐地切了下来。
蓝色粘腻的液体喷向苏予瑶。
“丫头!”
“瑶儿小姐!”
“苏予瑶!”
一展翅膀遮住了苏予瑶的头顶,一个绿色的气泡裹住了苏予瑶的身体,一震炁场,凝住了空气中的所有液体!
苏予瑶嘴角一翘,回头望向突着眼睛、鼓着太阳穴的玄风,“我死了,不正好吗?”
“你们几个!先别动!”玄风闭上眼睛,缓了缓气,压着怒气说道,“仙师,管箫大人,麻烦你们收一下蜈蚣血,如果有毒液,马上销毁!”
同样带着怒气的祁门和管箫连忙上前,用炁运剔除着空气中的蓝色液体。
玄风怒视着面无表情的苏予瑶,吼道,“丫头!你想死就自己死!不要连累别人!”
苏予瑶白了玄风一眼,慢慢转过身看了看管樾,又看了看飞鹰,在他们的面前确实有很多蓝色的水滴,在蓝色的血液之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透明液体。
苏予瑶又看了看自己,樾儿哥哥保护我,飞鹰也在保护我,而他,保护着所有人……
他?!玄风皱紧眉头,这个臭丫头!连称呼都这么见外!我真是……真是要气死了!
他扯着开自己的护腕,狠狠地摔在太师椅上。他很想走过去把苏予瑶拉过来狠揍一顿,但是又没有办法实施,他只能挽起袖子,用又热又胀的手掐着腰,来回踱着步。
“谢鳌大人!”玄风终于看见一旁目瞪口呆的谢鳌,“咱们要不要重新谈谈?”
“啊?”谢鳌回过神来,“还谈?谈什么?”
“没什么可谈的!”苏予瑶高声说道。
“丫头,你给我闭嘴!”玄风吼道。
“要不,咱们就谈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条件吧!”苏予瑶继续说道。
“丫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玄风指着苏予瑶的后脑勺咬着牙骂着。
“您不用给,我也不想要!”苏予瑶猛地转回身向前走了一步。
“丫头!”玄风惊恐地大喊一声,随后无力的拄在太师椅上,低声说道,“我求你了,别乱动!”
“瑶儿!”祁门也严厉地说道,“太危险了!先别动!”
苏予瑶看着玄风快被自己气疯的样子,心里十分舒坦。
她斜着眼睛瞥向谢鳌,“谢鳌,你是谁家的人?”
“海、海潮大人!”谢鳌消着一身的冷汗,轻声回道。
“海潮大人可有子嗣?”苏予瑶又问道。
“漒棘公子!”
“好!”苏予瑶利索地说道,“你们帮我们搞垮潮汐大人,我们就帮漒棘公子争得一分天下,可好?”
苏予瑶话音刚落,犹如一道天雷劈在玄风的脑袋上。
“苏!予!瑶!”玄风瞪红了眼睛,手指猛地用力,太师椅哗啦一声,碎了!
谢鳌也被苏予瑶的话吓得大脑宕机,“一分……天下?”
“你回去想一下,但不用想答不答应。而是……”苏予瑶阴森地笑着说,“好好想想潮汐大人是怎么对你们的!”
玄风轻抬眼皮,看向谢鳌,谢鳌已经红得发紫,愣在原地。
“收完了,大人!”祁门握着一个无色的小水团,说,“这些是毒液!”
管箫托着一个蓝色的水团,“这些没有毒,都是吴老六的血!”
“全都销毁!”玄风下着命令。
“等等!祁门……大人!”苏予瑶故意改了称呼,说道,“把这团毒液制成药丸……”
祁门猛地回头看向苏予瑶,“瑶儿……你叫我什么?”
苏予瑶故意又加重了语气,说道,“祁门……大人!把毒液制成药丸吧,兴许以后有用!”
“苏予瑶,你他妈真以为我不敢动手……”玄风撸着胳膊冲过去,伸手就要薅苏予瑶。
苏予瑶急忙躲到管樾身后,大声喊道,“祁门大人,我看也不用制药丸了,现在就都给我吃了吧,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你!苏予瑶!”玄风愤怒地站住脚,捂着脑袋转了几圈,无奈地说道,“仙师,制成药丸吧,交给我!”
“是!”祁门应道。
“谢鳌大人!”玄风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您回去吧!管箫大人,送一下!”
“是!”管箫走到谢鳌面前引着谢鳌,“谢鳌大人,请!”
谢鳌有些迷茫,刚才那“一分”的遭遇,让他有些承受不了,他木讷地点点头随管箫绕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吴老六,离开了朱雀宫。
毕熔也悄悄地溜回了宫门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祈祷着,玄风大人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