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被逗得不行,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芍子说得对,什么男人看久了都腻,就得是不是换换口味,顺从的、卑微的、曼妙的、|淫|艳|的、乖张的,时不时换一换才不至于心情惓倦。
到了时辰时,寄柳姑姑总要来问一问。她盛着托盘,举给唐王,托盘里面有一块块的墨,还有的夫侍会把自己头上的一支簪子放进去,表达对唐王的思念。
傅衿盯着这个没见过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这木盘里一个个的格子,好像是对应后府的几个院子。”他看了唐王一眼,从她的表情里确定,的确是这样。
他把里面一个个圆柱形的墨掂量一遍,轻佻地说,“看来没什么硕物么,倒是这个最中央的盘龙墨尺度不一般。”他看来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代表卫氏是不是?他还没过门你就知道了?”
唐王一边和他嬉闹,一边听着寄柳禀报着哪位哪位夫侍来请过她,要这样要那样。唐王听得认真,还在盘算着如何雨露均沾,今夜该去宠幸谁。
傅衿搂着她的要,求着她留下来,别把他一个人仍在糖粉宫。
“既然要做我的人,便要遵从雨露均沾的规矩。我已经陪了你两日,这时候也该给旁人些恩赏才是。”她故意逗傅衿。
傅衿把一张残破的纸从怀里掏了出来,在手心里对着唐王摇了又摇,“记得你的画作被书院选送去中央画院参考的事情么?那时候你欢欢喜喜写了封信给你姐姐。说有一个可以考中状元的四姐姐,马上就要出一个画中状元的九妹妹了。可最后得知自己被替换了,就撕碎了跑去院子里哭。”
唐王把那张残破的纸拿过来,是他把碎片拼上了,一直珍藏着。她回想起这个儿时视作人生难关与遗恨的事情,竟不知他将这封信收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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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衿在熄灯了只有斜斜月光的延寿殿里,用短箫吹奏了一首《凤求凰》。这首曲子很美,可是在从前的宁国,这首曲子的意头是讽刺那些不知好歹的男子。
唐王只觉得他吹得好听,没做多想。傅衿虽然会吹,可并不精湛。他不喜欢深究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唱曲儿跳舞弹琴拿出来表演是降低身价的事情。
他放下短箫,静静起身,跪在地上,将唐王的手心摊开,把自己的侧脸贴上去蹭来蹭去。
“我知道这首曲子,在宁国是讽刺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匹配如凰鸟一般女子的。可我,就是想求你,我的确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想配你,我想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哪怕明知我自己不配,也想存着这样不知好歹的念想。”
衍望看着这个人,动心之余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人实在太了解自己了。他陪着自己过了那么多年,太清楚自己爱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