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抚在小男孩的后背,暗示他也行礼问安,“民子李氏,给唐娘娘请安。”
唐王心里疑惑,“民子?”
那李容氏看着容色不过是齐整些,并不算多么惊艳,而且看不出来是鳏夫或者姘头,反倒是挺贤良的气质,看着似乎身带温柔的皂角香气。看起来像那种在小门小户里,给妻主洗衣做饭,生女育儿的好男人。
“回禀唐王姑,这是侍身与先妻所生的儿子,侍身的妻主过世后,便与儿子相依为命,一直带在身边。孩子命苦,几岁就没了娘。所幸得了邺王的恩赏,经常接济我们父子二人。”
她说的话听起来倒是很可怜。
“抬起头。”
小男孩瘦弱白皙,抬起头怯生生看了唐王一眼,那一眼里有怯懦害怕,而后是惊艳,他不好意思地又想低头,但唐王让他抬头,他只能抬着给唐王赏玩。
李容氏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少年模样清纯带着几分稚嫩和质朴。他仿佛很满意自己儿子的容色,笑模样地看了看儿子,又转头看着唐王。
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鳏夫还真是靠着野女人生活,没了妻主就跟邺王鬼混,邺王死了他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转头就想勾搭着唐王。
唐王在少年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仔细地打量,给少年看得羞怯,他想把头埋在他爹爹的怀里,李容氏却温柔地推搡着他,叫他扬着脸儿给唐王好好看看。
一对可怜的父子,就跪在眼前互相牵着手,顾涌来顾涌去,眉眼之间有些相似,看来当真是父子。
一刹那,唐王脑海里好像一个闪电飞逝。
她想到了。
“把你的手腕子抬起来!”
那少年明白了,他颤颤巍巍地将手腕子递出去。果真没有守宫砂。
那李容氏便开始抹眼泪,“唐主子明鉴,侍身一个鳏夫,带着儿子无处生存。邺王与我们口饭吃,可也不是平白无故赏的。我这儿子,十四岁时,就···眼下侍身被关押着,可我这儿子却什么都不知道。求唐主子可怜,这孩子会洒扫缝补,不若您带回去,只要赏口饭吃就成。他年纪还小,给口饭就长起来了。那侍身,就算是死在这儿,也心愿得偿了。”
唐王探出去的身子立马收了回来,原来邺王是喜欢玩儿一对父子,怪不得老是跟着容氏跑出去见这个鳏夫呢。
少年唤了几声爹爹,一副舍不得爹爹的好大儿模样。
这俩人看着是挺可怜的,审问了一番,他们除了一对父子陪着邺王厮混,也不知道旁的什么。只是这个鳏夫是个风流种,有道是最大的风|烧其实是清纯。他没有风|烧的外表,反倒是贤淑贞洁的做派,这样子被人推到了,才是让女人有|淫|人|夫子的快感。
“求娘娘您,收留侍身的儿子,做个小厮也成。您只要把他带走,您···对奴家怎么着都成。”
出门的时候,唐王随口问了看押的人,这些没用的男人最后会被流放或者充作官奴。她倒是有心买几个走,以备收拢自己想收拢的女人之用。
她蓦地想起来,怎么开始用皇宫里这招了。自己以前还嗤之以鼻,现在倒想用上手了。西狭国的梁氏,来京中受封永娼王。皇上在皇宫的东南角修筑了一片宫宇给外国来的王姑与使臣居住。不外乎是想夜里送几个小侍去服侍,以作收拢。
皇上要下旨给唐王封五珠亲王,要定封王和大婚的日子,唐王请求将日子放在农历六月,只因为,她心里的筹谋是能在六月之前,做完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