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翩仟在她身边晃了晃她,眼里有些不解,“大人今日休沐,不如用了早饭,再在奴这里待会儿可好?”
秦江雪看着身边的翩仟,很深很深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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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寿殿。
唐王坐在正中,手里将玉扳指盘来盘去,深色凝重。秦江雪和宋玉、飒若分坐两侧。
“我一夜阖眼未睡,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翩仟之外,无人近我身侧。这一次的局,把认识的不认识的请了个遍,又是早几日就放出的风。翩仟自称,因那一日我腰上挂了腰牌,他怕沾上事,所以连腰带都不敢为我解开,只是把我抬上床之后,合被共枕而眠。”
老秦禀报了之后,宋玉听了却在一侧偷笑,“误了一宿春色,成就大事,秦大人伟岸。”
唐王思虑来,思虑去,“看来,邺王真的没想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也不打算从京中的防卫下手。那她,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夺宫呢?”
飒若:“现在的邺王,是司马昭之心。”
宋玉:“是司马懿之心。”
唐王将手边的茶碗盖子轻轻地敲,“知道她想反,却不知道哪一日要反,怎么反。她总不会在大殿之上逼宫吧?想谋反,也要养死士,排除异己,残害忠良,架空其他人的权力。她除了骑射场两次阴谋、意图用暴虐的狮子谋害祺王,为何没有其他的动作。她也没有联络其他王姑臣子的迹象。唯一特别的,就是常常和孝王置换瘦马侍人。”
宋玉:“可宫禁森严,她也没有佩剑入殿的权力。难道她想用毒杀?”
秦江雪:“这不可能,宫中的药品、饮食都是几道关卡查验的。从皇宫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她的王夫和儿女都在宫中软禁,被太后责罚禁锢之后,她也没有求情,反而一再陈述忠心···难道,她真的想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唐王逐步思考,当真去代入了一个想谋反的王姑之心。越陷越深。
飒若:“清君侧?那她要清的,又是谁呢?大臣?还是王姑?总不会是太女。现下,还没有太女呢,若是她登基,掌握大权,她又要如何处置自己的名声,怎么处置现在的皇女们呢?”
宋玉:“莫非,她想做的不是皇上,而是摄政王?”
“别说皇宫了,唐王府都禁卫森严。她这个人浅薄,但是手段阴狠。卫拂将军曾说,心慈手软,有同情心,顾前顾后、在意声望的人,是当不了将军,当不了武将的。邺王能从一群武将和王姑之中超凡脱出,是因为她能把刚刚入伍的女子,很快就调教成非常成手的士兵。许多军官都是从邺王手中驯化出来的。能教士兵听话、驯顺,又有能力。愿意被规训。可她对作战的兵法又没有那么熟稔。其实,朝中和坊间也有传言,说七位亲王的位置,是有偏颇的。一定要有几位是武将亲王,几位文人亲王,又要固定有一位负责农桑,一位负责科考,一位负责宗教,所以没有给邺王的位置。只怕,这样的消息,也入了邺王的耳,所以她才一直不平。”
飒若:“皇上,为了平衡四方的想法,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皇上之前想要您入户部,只怕也是想要一个主理经济的亲王。只是你不愿意。财政是国之根本。皇上任用阎家,也是因为当初,她们母女二人,有本事把银子收上来。”
“财政、农桑、军工,样样重要,收拢人心需要宗教。皇上必然要几位亲王能力能够四角齐全。可她只能怪她自己军功不够了。单论军功,难道不是卫拂将军和秦韶将军、谭菁将军更该排在前面吗?”唐王抬头看了老秦一眼。吓得老秦立马站起来拱手作揖。
“秦家世代尽忠,母亲身居国姑位已然——”
唐王立刻抬了抬手,叫她不用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