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一面摸着牌,一面说,“还真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听闻叶晷井一直昏迷在床,不省人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殡天了。叶佻樑一直野心勃勃地想成为下一任家主。可去年冬雪灾、冰雹到现在都没停,他怕底下人的议论他大为不祥,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飒若不解,“那他就不能自己造些舆论吗?比如···春日雪灾,是北境有冤屈,他好为百姓谋出路。”
唐王听了这话大笑不止,“飒飒是好手。我可不能让旁人抢了你走。母皇在时,与叶晷井定了约,如今是太和十一年,合约已经到期了。北境能不乱吗?从前合约在时,母皇与长姐都顾及着,国不可无信,否则就不能与其他的国家做交易了,这也算是叶晷井一早就归顺母皇统治的后福了。皇姐原本是在乎着,不能把北境所有的兵都裁撤,不然北穆国和沙俄举兵进犯怎么办。可是后来这么多年——”
唐王开始压低声音,“皇姐忽然发现,有人在养寇自重。”
宋玉和飒若脑海里飞速地转。
飒若:“我一向奇怪,孝王以强悍著称,叶家以治军严明著称,可为什么现在北穆国还没有成为宁国的一部分?”
宋玉跟着点头,“没有人犯罪,讼师就没有事可做,衙门没有人抓,便无油水可捞。可皇上不是不喜欢别人插手中京与北境吗?”
唐王朝着二人神秘地笑,“你们猜,我会是一珠亲王,还是七珠亲王?我真好奇啊,邺王、阎岱姬、叶佻樑,谁会先成为我的刀下鬼。”
飒若和宋玉互相看看,心里有许多担忧。
飒若:“我更不明白的是,邺王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本可以造反?她训兵最为擅长,十年间她向宁国南部和东部输送了不少从她的演武场出来的兵。可她手里的兵并没有那么多,咱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抓到她私自募兵的把柄。”
“我曾经好奇过,是不是邺王觉得宁国有许多兵是自己带出来的,所以觉得她一号召会有许多不同地方的军队跟着相应。可这根本说不通。没有任何部队,敢不听兵符调遣。邺王图谋亲王之位,我倒是能想到。可她竟敢谋反,我如何都想不明白。”唐王在内心里推演过很多遍,她想不到一个邺王能保证自己必然夺得皇位的方案。
宋玉:“你不明白她,她还想不明白你为何不造反呢?分明论起来,你是造反可能性最大的一个,造反成功的概率也会最高。她们应该更盼着皇上治叶家一个罪,这样你的血脉就带着罪过。可皇上自己的父亲是叶家人,皇上最终也不会给叶家什么大罪名的。”
唐王大笑,“你说得对,若叶家还想从前一样在宁国举足轻重,那一旦皇姐驾崩,叶家就算不喜欢我,也只能拥立我。可惜啊,我宁可不当皇帝也想让叶家死干净。叶兆沣送来这样的礼物,似乎有修好之意。听闻叶兆沣出身不高,苦心经营多年才有这样的地位,一直主张北境进行汉化。曾经给皇姐上书,若他成为叶家的掌舵人,下一任开始,只会有叶家的女儿成为叶姓王。在自己任上会一应贯彻皇姐定的政令。”
宋玉挑眉,“你信他?”
唐王:“就因为他一直是这样的主张,所以在叶家的威望不如叶佻樑。近来也有许多北境的子民说,瑞雪兆丰年,预示着上位的叶兆沣。啧啧啧,依我说,都不对。皇姐和我一直发愁,叶晷井等人,把持着北境的军队,在军中的威望甚高,甚至只认叶晷井一个人。要怎么去拿下这样的部队?
他们又畏惧自己会被取代,所以生过的女儿都杀掉,生够了儿子的女人就关起来。结果,去年冬天开始,当了十年兵的男人们就开始往外偷跑,憋不住地当街和女人xx。他发了疯似的抓起来好多人,又杀了好多。有的男人回到军中就呕吐不止,怀起了孩子。怀了孩子的男人更熬不住,就要南下和女人过日子去。
当年他征的兵,是十五岁的男孩子,如今十年过去,也都二十五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想女人?阴阳失调,必然有天灾。这回的雪灾那么严重,就是因为他的兵卒都趁乱南下,假装因雪灾封住而迷路。母皇说得不错,依照叶晷井这样的治理方法,不过十年,必定民生凋零。到时候不战自胜。”
说话间,问斋引着一个青蓝色绣着宝相花纹的女子进来。那女子谄媚地拱了拱手,“唐娘娘万福,二位姐姐好。流箴此生能有幸与九娘娘和九娘娘的二位谋士一桌饮茶,真是三生有幸!”